是水家的人,你不可以进去!”婶婶厉声说着,提醒着我那特殊的身份。
“我只是见爷爷一面,就一面,一面就好。”我拉住婶婶,不停的求她。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婶婶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菱菱。”出现在门口的哥哥看到我跌坐在地,赶紧将我扶起,冲婶婶怒道,“妈,你在干什么?”
“不是,她不能进去,她不是水家的人。”见哥哥领我进去,婶婶急得直跳脚。
“爷爷要见菱菱。”一手拦住矮一头的婶婶,哥哥说完这句,便不顾婶婶阻拦将我领进了手术室中。
看到爷爷虚弱的躺在手术床上,全身血迹斑斑,我的心仿佛被人扎得千疮百孔,我三步并作两步,趴在床前,紧紧握着爷爷扎着针的手,颤抖的唤道,“爷爷,我是菱菱,我是菱菱,你不可以丢下我的,你说过忙完就带我出去走走,你说过让我们陪你过生日,你不可以不兑现诺言,爷爷,爷爷……。你一定要挺过来,一定要!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你说了让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个饭,你答应过的……”
“菱…菱,浩儿,我把菱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爷爷努力的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那轻握着我的手,也掉落了下去。见状,叔婶和水蓉蜂拥而上,将我挤了出来,他们围困于手术床边,悲痛欲绝的哭喊了起来。
“爷爷……爷爷……”泪水夺眶而出,我站在他们身后,轻声哭泣着。
原来离开,可以这么快,可以这么偶然?空气中,我似乎又看到了爷爷,慈祥的笑着,柱着拐杖,缓缓朝我走来,直到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想。
处理完医院的后事,叔婶商量后便在水宅后院临时搭起了一个灵堂,爷爷火化后的骨灰由哥哥亲自带了回来。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前来悼念的人群络绎不绝,大多都是爷爷生前圈内的朋友,他们对着爷爷的遗照,行过礼后,无不露出悲伤之情,摇头叹息。
这边,何雄飞领着何太太以及两个儿子,身着黑服,迈着沉重地步伐走来,他们在灵堂前跪拜完后,便扶起一侧跪着的亲属。
“节哀顺便!生死有命,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望向叔婶,何雄飞感慨的说。
“本来还说好今天给爸好好过七十大寿,没承想却成了他老人家的追悼会……”叔叔一把眼泪的说着,捶胸顿足。
“我们家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为我们水家挣下这么大一片家业,却没来得及享享福,就遭此横祸。”婶婶擦着硬挤出的几滴眼泪,悲悯的接着,那虚假的表情,实在让人作恶。
“哭不出来就别哭,省得让人笑话!”冷不防丁的,何日晨嘲讽的开口,他那讽刺的神情下,似是藏着深深地忧伤和悔意。
“你怎么说话的,你……”
“日晨,你去客厅陪陪水蓉。”眼见婶婶生气的涨红了脸,何太太用斥责的口吻支走了何日晨,这才边赔礼边道歉的说道,“水太太,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回去我定会好好训斥他。”
“不是,他分明就是嘲弄我……”
“算了,算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晚辈斤斤计较。”婶婶并不罢休,叔叔只得打断她,继而满脸歉意的向何雄飞夫妇开口,“一晚上没合眼,又跪到现在,没能好好招待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别这么说。”何雄飞拍了拍叔叔的臂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夫妻俩多保重身体,别过分伤心了。我公司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嫂子。”跟在何雄飞夫妇后面的何日柏路过我的身侧,悄声唤道,见我瞪他,意识到叫错,赶紧改口,“思菱姐,怡瑶让我转告你,叫你不要太伤心。”
我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理他。
日落西山,直到傍晚,前来悼念的客人,才算一一离去,一天一夜没合眼,此时双眼已然有些麻木,就连何日晨来到我的身旁,我都浑然没有察觉。
“看来水宅上下,唯一替灵堂里这位老先生之死难过的,恐怕也只有你!”蹲下与我一般高度,何日晨似笑非笑的说。
“还有我哥。”我强调。确实,除了哥哥和我,其他人恐怕不会伤感太多,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爷爷死了他们便可以肆意妄为,再也无所畏惧。
“哦!对对对,刚才我还看见他在掉眼泪了,足以证明他是真心悲伤,不过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落泪,倒也着实可笑!”何日晨直点头,自顾自的分析起来。
“可笑?”我怒视着他,冷冰冰的开口,“像你这种冷血无情麻木不仁不会掉泪的人,才最最可笑!”
“我冷血无情?你可别忘了在泰国是谁把你从狼窝救出来的,说到底,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了。”何日晨阴笑了笑,情绪反倒更加平静下来。
“你用不着一直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说到最后,我的目光竟有些不敢看向他,好似这句话出卖了我的心一般。
“我就知道!”何日晨凑近,贴住我的耳朵,别有用意的轻声说道。
“水思菱,你属狐狸的嘛!居然在爷爷的灵堂之上勾引我未婚夫,真不要脸!”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蓉,见何日晨与我举止亲密,醋意上头的冲过来对我破口大骂。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回。
“现在爷爷死了,我看还有谁给你撑腰。”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