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学着坚强学着勇敢学着独立,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能依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空,才不要这些穿军装的人可怜。
她也真的成功了,只是这成功如昙花一现很快被人摧毁,她被碰的头破血流,声名狼藉,她没想到最后一刻却是她最讨厌的人给了她最后的尊严。
暮迟缓缓闭上眼睛,上辈自杀的那一刻,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讨厌他们,一定好好听他们的话,不做模特,不进娱乐圈,不演戏,不做影后。
“小姑娘?”
“?”暮迟睁开眼睛。
司机大叔指着窗外“到了。”
医院,一间高级病房里站在一位中年男人和两名妇女,这三人中有两人经常能在新闻联播中见到,剩下的一位一身绿色的军装,让人忽视不了她的存在,而这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对面病床的老人身上,那是他们的父亲。
吱!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一身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医生护士,他对病房里的中年男人说:“爸,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男人兰建军看向病床上的父亲,“爸,你看……”
老人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沉默一会儿后才说:“走吧!”
虽然老人没再说什么,但是他眼里的遗憾和不舍还是被病房里的其他人感知到,穿军装的女人落后一步拦住侄子“瑾深,电话还是没打通吗?”
兰瑾深,也就是刚刚进来的男子,他摇摇头,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可能是在拍戏吧!”
拍戏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拍吧!要不是老爷子不放心,谁管她呢!兰瑾深的姑姑兰玉怜也就是穿军装的女人在心底埋怨。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部手机在暮迟掉进湖里时一同掉了进去,之后手机没有捞上来,暮迟也没有让助理补办手机号,所以才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病房离手术室很近,专门请来的专家以及医院高层都已经等候在手术室门外,兰老爷子,军界开国功臣,即使早已淡出大众的视野,但是跺跺脚依旧能让临市震上一震,所以不管是医生还是医院负责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老爷子,您不用担心,手术很快就好。”主刀医生安慰老爷子,同时也是安慰外面这些等候人的心。
兰老爷子已经七十几岁,虽然平时有锻炼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还好,但这次毕竟是器官摘除手术,风险还是存在的。
兰建军上前握住老爷子的手,“爸,我们在外面等你。”在父亲面前他不是那个严肃冷峻的市长。
“好。”老爷子点点头却没有松开儿子的手,他拍拍儿子的手背,然后朝孙子招招手。
兰瑾深上前握住老爷子的另一只手,“爷爷,我在这里。”
“迟迟还小不懂事,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一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一个是让他骄傲的孙子,把人交到他们手上他才能安心。
兰玉怜咬着嘴唇转过身去,临上手术台还是不放心那个人,而那个人呢?现在还不见人影。
兰瑾深握紧爷爷的手作出承诺“爷爷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会护她周全。”
楼道口,暮迟捂着嘴哭出声,这就是她怨恨了二十几年的家人,却是最宽容她的人。
哭声引来这边的注意,兰玉怜最先看到暮迟,这一瞬她没有了怨念,只兴奋的上前将暮迟带到父亲身边,“爸,你看迟迟来了,迟迟也在外面等你呢,你就放心上手术台吧!”父亲能安安心心上手术台比什么都重要。
“爷爷!”暮迟终于喊出声,一路赶过来的不安终于落到实处,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可以弥补。
老爷子红着眼眶点点头,这声爷爷他有多久没听到了。
虽然这个场景很温馨,但医生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扰,“老爷子,我们该进去了。”
“等等!”暮迟擦干眼泪站起来,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爷爷,这是我的平安符,您带着。”说着她把平安符塞进老爷子的枕头底下。
不等老爷子拒绝,暮迟转身对医生九十度鞠躬:“麻烦你们了。”
医生虽然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但看她与兰老爷子亲密的样子,医生伸手虚扶了一下暮迟,“这是我们该做的。”
随着医生的声音落下,兰老爷子被护士缓缓推进手术室,兰老爷子脸上是轻松的笑容,他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就算从手术台上下不来,这辈子他也值了。
手术室外的等待无疑是煎熬的,兰家人没有去院方特意安排的休息间等候,几人都坚守在手术室外。这个时候的暮迟并没有上前对兰家人说爷爷会平安出来大家不用担心,她也像他们一样找个凳子坐下来静静的等候着。
上一辈子爷爷做手术她没有赶回来,接到兰瑾深的电话她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虽然当时的兰瑾深没有说什么,但暮迟知道这人生气了。那时的她视兰家人为陌生人,兰瑾深生不生气她丝毫不在乎,所以在半个月后接到爷爷突然去世的消息她也只是平静的回来参加葬礼,走了一个过场。
记得那天从墓地回来,玉怜姑姑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
他们兰家没有养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养女,要不是老爷子临走时交代要好好照顾你,我真希望兰家与你断绝关系。
这是玉怜姑姑的原话,也是她后来再也不敢去墓地看爷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