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不能称寡妇。”
归元帝闻之一笑:“是朕说的不对。不过你做的很好,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就算不得是个男人。”
总算,他没有顺着那个寡妇追问下去,兴趣也就止于此了。张君心底里大松一口气,着皇帝亲自见过一回,他这个病了三个月的人,总算能继续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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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珠被张君扔出府东门后,在外抽抽噎噎哭了片刻,还是叫永国府的两个门房捉弄着又扶回了静心斋。
正月十六的早晨,终于乐了一日的区氏重回悲伤,一想到最懂事最有出息的大儿子是因为自己的错失而死,胸口堆着块磊哭都哭不出来,泪都闷在肚子里,比之上一回初闻噩耗时更加痛苦,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不敢面对这可怕的事实。
扈妈妈带着丫头们进来几趟,见区氏一直睡的安稳,遂又退了出去。如此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早起的姜璃珠亲自端了盆帕进去伺候区氏梳洗,梳洗罢后两人转到外一进的大榻上相对坐着用早点,才将粥盛到碗里,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
张登甩帘而入,指着区氏骂道:“你可还要脸?你可堪为人/妻,堪为人母?”
区氏无精打彩,连丈夫的怒气都没力气顶了,抬眉问道:“我怎么了?”
张登两只手从自己身上从上往下比着,比得半天忽而见姜璃珠回头,对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不好再说下流之言,甩打着帘子,转身又走了。
区氏手中的勺子忽而落到桌上,再溅到地上,哗啦啦摔成了三瓣。她道:“不好,你姑奶奶去了何处?”
从昨夜就被忘掉的姜大家,区氏这会儿才想了起来,一把推了膝盖上所搭的狐皮褥子起身,下床走了两步便天旋地转,直接一个仰倒,躺到了地上。
姜璃珠起身,围着区氏走了一圈,看得一眼,停脚在她身边欲扶不扶,忽而尖叫了一声,待引来了扈妈妈等人,便于乱中转身出了静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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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家老树开花发新枝,人言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要不经昨夜一回,还不知道自己果真能坐地吸土。她那先夫死了整整二十三年,但是这种事情又怎能忘。与张登相比,先夫简直就是条虫,而张登是条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龙。
整整一夜,他折腾到五更才睡。经这一回,姜大家才知自己前五十年,竟是白活了。
早起,张登望着被窝里无比娇羞的老妇人显然也吓坏了,不过好在怕惊到院里伺候的婆子们,并未敢大闹腾,起床之后披了件袍子转身便走。
张登一走,进来的便是如锦,这丫头从来笑笑嘻嘻,面容平常之极,也不知道张登看上她什么。
姜大家不知张登要怎么安排自己,但怎么都觉得一个贵妾之位该是有的,而如锦不过一个通房丫头而已,为了能于第一次就从气势上压下如锦,她指着那一地的衣服道:“将那件衣服给我捡起来!”
如锦也有五个月的身子,她怀孕之后面容越发丑陋,此时面上浮着一层黑黄,厚厚一层子的斑。
她笑笑嘻嘻拣起姜大家那些衣物,一股脑儿抱起来,却不往姜大家面前来,而是转身抱着出门,到了慎德堂门外,将那xiè_yī亵裤等物一股脑儿晾到了门前一株株青松上。
慎德堂的几个小婢女也跟了出来,大家七嘴八舌问道:“如锦姑娘,这些是谁的衣服,竟要拿到院外来晾。”
如锦仍还笑笑嘻嘻:“还能有谁?是咱们姜大家的,她是和悦公主的教习,昨夜也不知怎么的,教习到老爷床上去了,哎哟哟,你们瞧瞧,公主教习就是不一样,这衣服上,啧啧!”
那亵裤上还有精斑点点,一群小丫头们一脸的好奇,如锦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不穿衣服的公主教习,她究竟长个什么样子?”
她率着一群小丫头进了卧室,见姜大家正赤身luǒ_tǐ找着遮物,喝道:“将这屋子里但凡布的东西全给我收起来,一会儿咱们请了夫人过来,叫夫人来看看,她家的教习光明正大在这里偷汉了。”
这屋子里如锦便是主母,几个小丫头们听了,连拉带扯一边臊皮着姜大家,一边就往外扯窗帘幔帐等物。姜大家光着屁股,撕这个夺那个,五十岁的人了,老脸上残脂旧粉一个劲的往下掉着,偷了一夜的情,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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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的变幻莫测,便在于此。昨儿夜里区氏还在给二儿子谋划更好的前程,为此不惜动用一府之力,只求能将他困在慎德堂,与姜璃珠来个欢好。谁知事未办成,还让个年过五十的老妇给自己戴了顶绿帽。
她早起时便胸闷不已,方才姜璃珠出门之后咯了几口黑血,太医来诊过,说是急毒攻心的症状。
如玉如今是能理事的大媳妇,一听了这事儿便急忙赶往静心斋,一路上叫来管家娘子,吩咐道:“往外院叫了老爷进来,另,将静心斋所有的人都给我叫回去,一个都不准乱走!“
过不得片刻,张登便从外院急急赶进了静心斋。他进门便闻得一股腥臭之气,旁边再无人相侍,唯一个如玉再兼一个扈妈妈,扈妈妈捧盆如玉拍背,区氏正歪躺着往外咯血。
张登问道:“早起还好好儿的,这又是怎么了?”
如玉简单说过早起区氏生病的经过,指着西次间道:“早起伏侍过母亲的几个人,如今皆在那屋里坐着,父亲要审,即刻过去审她们便是,若有人下毒,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