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
程氏本想等着谢珂就寝后再睡的,可是躺在软榻上不过片刻,她便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最终耐不得倦意,沉沉睡去。
屋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谢珂这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经书。
似是有所感应,少年也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他侧头望向谢珂,淡淡的烛光中,谢珂的侧面很美,她的美,他早就领教过。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最近两日他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对。
这让他对美的定义似乎有了更深切的领会。
在她身上,美似乎只是个字眼罢了。相比之下,其实她更吸引人的地方是她的沉稳与睿智。
女人在他心中,其实一直是与愚蠢,自大之类的词相连。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姐妹,似乎都是如此的。一个个只在意自己的脸蛋,遇到事情理所当然的推给男人。便是做错事,自认落几滴泪便该得到谅解。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将她们捧在手心里。哪个男人不买她们的账,她们便理所当然的觉得是那男人的问题。
他厌恶那样的女人。
可是她,不同。
明日她便要下山,而接应他的人手应该也到了。这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机。毕竟建安和京城离的太远,何况他此次回京还有要事,短时间内恐怕再无出京的机会。
至于她……
堂堂建安谢氏的嫡女,而且手中亦握中楚氏相赠的大宗产业。这样的姑娘,将来必定嫁个权贵之家,他相信,只要她想,不管在哪里,都能过的顺风顺水。可以想见,多年后他们若有再见之机……
她会是一个矜持的大家主母。而他……或是成王,或是败寇。
想到这里,少年收回目光。这时,他只觉得面前一暗,谢珂的声音己经在身边扬起。
“……看来我们今晚便要告别了。”少年猝然转头望向谢珂。只见少女立在他栖身的箱子旁,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喜悦,可少年相信,那完全是因为要摆脱他这个麻烦,所以她脸上终于露了笑。
“今晚?此时?”
谢珂点头。
程氏被谢珂唤醒时脸上带着迷茫。“姐儿,怎么了?”可一见到谢珂此时的神色,程氏脑中仅余的瞌睡瞬间散了,只有忧心,谢珂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哪还有平日的沉稳,此时倒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
“奶娘,刚才善才叔送来消息,说是父亲前两日染了风寒,本以为没什么厉害,却不想竟然一日重过一日,才两日便卧不起了。奶娘,我怕,当初母亲也是这样的。”谢珂手里抓着一封信,在她的手中几乎被捏的变了形,程氏大惊,慌忙的接过信来。
她字识的不多,不过还是能认出这确是出自自家男人之手的。
信中隐见‘病重’‘卧’的字眼。
程氏不由得也急了。
“怎么会?这么快……姐儿别哭,别哭啊。奴婢想想,奴婢想想……”谢珂哪容程氏深思,哽咽的道。“我想回家,现在便回。”说完便起身扬声唤着水青,水竹。
“这个时候?”
程氏有些迟疑,谢珂郑重的点头。“就此时,奶娘,我一刻也不能等了。当初娘就是这般……我己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了。奶娘,你快些收拾行装,我们即刻启程。”程氏心下不由的一紧,当初四奶奶初时也确实只是染了风寒,便断断续续的越发严重,最终竟然丢了性命,想来那在宝姐儿心里形成了阴影。
现在得知四爷病了,便六神无主起来。
罢了,回便回……
程氏起身扬起唤了丫头,很快,水竹和水青几人都来了,诸人七手八脚的收拾行装……
程氏眼见着窗边的盖子扣的好好的箱子。“……那箱子里可是了空大师送给四爷的贵礼,莫要乱动。”最终水青亲手给箱子上了锁,唤了护卫进来直接将箱子抬上了马车。
寺里的小和尚对于谢氏一行人临时的临时起意,也颇为意外。
不过小和尚还是禀了了空,连夜开了寺门,并且亲送谢珂到山脚。谢珂似乎很急,一个劲的催了驭夫打马。
程氏在一旁好言相劝,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抚谢珂。
谢珂这样的情绪自然感染了诸人,驭夫挥马鞭挥的越发大力,身边的护卫也一个劲的喝斥着身~下坐骑。一行人迅速融进夜色中。
越是着急越出问题。到了中途,谢珂乘坐的马车车轴竟然突然断了,多亏驭夫反应及时。车厢歪到一旁,好在车中的谢珂和程氏只是轻微冲撞,并未受伤。
车轴坏了,一时自是无法修理,只能换马车。可说来也奇怪。
先后换了四辆马车,竟然都出了问题。
最终在离城门尚余一里之地,己无马车让谢珂更换了。
眼见着天色黝黑,一行人却是被陷在这里,眼见着城门在望,却无法前行。让谢珂骑马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可是堂堂谢氏嫡出的小姐,何况谢珂身边还跟着一众丫头。
最终只得派了护卫拿了谢氏令牌入城,先回谢氏调了马车来接。
这样虽然耽搁些时辰,便天亮前一定能入城。
虽然对于自家姐儿这般执意要走夜路很是不解,可身为护卫,他们自然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至于程氏,眼见着谢珂急红了眼睛,又如何能说半句指责之语。
只是今晚也委实太奇怪了些,怎么马车一辆辆的出了问题?谢氏的马车这般不牢固吗?
“姐儿,今晚马车怎么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