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如炮仗般炸出:“抄家!灭九族!个老东西,气死我了。”
朱富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既然他家跟蝶芷表妹有婚约,兰姨你再怎么样,也不该骂人啊。”竟然诅咒起别人全家来了,兰姨的刻薄刁钻真是上了好大一层台阶呢。
兰姨见朱富为林大庸说话,势力的眼白再次翻起,脸上堆起假笑:“什么婚约呀,那是从前。我那时有点事要他帮忙,这才勉强答应的,可现在就不同了,我怎么说也是驸马姨娘,身份地位又是他一个三品小官比得了的?”
朱富暗叹,所为不可理喻说的便是兰姨这种人吧。
在她眼中,一个三品大员都只是芝麻绿豆般的小官儿了,而他口中的驸马,也就是他,也不过是个空壳子五品,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兰姨的底气一夜间这般膨胀。
“可是……”朱富不善言辞,心里一急,就说不出话,憋了老半天也才憋出一句:“你答应人家的事,又怎么能反悔呢?”
兰姨原本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采,可是听了朱富的话之后,脸色瞬变,眼角眼看着便吊梢起来,只见她将朱富上下打量几圈后,这才挑眉刻薄道:
“富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姨娘来投奔你,你却指责我?还是说,你也觉得你蝶芷表妹只配嫁给一个三品小官的废物儿子?”
朱富被她问的莫名其妙,鼻头沁出汗珠,口笨道:“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兰姨见朱富说话不利索,干脆截了他的话头,又是一番撒泼:“你不就是看不起姨娘跟你表妹嘛,觉得我们不配住在这里,不配过好日子?”
“我……没那么说。”朱富被逼的无话可说,惹不起他就只能躲了,转下脚跟,干脆入府,不再跟兰姨争辩。
“你没那么说,但是你心里是那么想的,是不是?”兰姨一把揪住了朱富想要离开的身影,不依不饶的pēn_shè毒气:
“哼,我就知道!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想六亲不认了。哼哼哼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来投奔你,以为小侄子出息了,做姨娘的终于能享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朱富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当年救过你爹,要不是我,你爹早就死了,没有你爹,你也死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跟老娘我摆脸色?”
“……”朱富被气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头脑一阵嗡嗡直响,快要爆炸的感觉,他刻意加快脚步,不想去听身后那比炮仗还刺耳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今儿不说清楚了,你别想走!”兰姨瞪大了双眼,圆滚滚的,眼珠子仿佛都快掉出来般,张大双手拦住朱富的去路。
朱富无奈的停下脚步,尽量将目光投向远处,不去看近在眼前的刻薄嘴脸。
“你说呀!说呀!你这是摆脸色给谁看?你个吃饭都能噎死的小杂种,翅膀硬了,竟然敢给老娘脸色看?我要是你爹,我就一棍子打死你,免得在这里惹人膈应。”
“……”朱富觉得自己的鼻孔都在冒烟了,如果在这么待下去,打人,估计是迟早的事。
但理智告诉他,凡是先动手的那个总是没理的,况且,他对兰姨还念着点旧情,她毕竟是爹的救命恩人,再怎么过分,他也不能动手。
暗自排遣了下怒火,朱富避开兰姨的阻拦,扬声喊了声:“张嬷嬷。”
张嬷嬷是公主府的管家嬷嬷,他也不是真的想喊她,但他总觉得,现在不做点什么,还真压不住怒火。
喊了两声,出来应答的却是扫园子的福伯,他对朱富说道:“驸马爷,张嬷嬷这两天回乡了,府内大小事都暂交贵喜嬷嬷了。”
朱富点了点头,说道:“哦,那就去把贵喜嬷嬷叫来吧。”
福伯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眼睛不住瞟向朱富身后不远处的兰姨,朱富见他如此,心头不解,只听福伯瞥了一会儿后,才好像下定决心般,对朱富据实相告道:
“驸马爷,贵喜嬷嬷被……被您的姨娘关起来了。”
“什么?”朱富大惊,这个消息太叫人意外了,他原本以为,姨娘只敢动动口,她怎么还敢动手关人?
“姨娘,贵喜嬷嬷怎么了,你为何要关她?”朱富难得板起了脸,对兰姨质问道。
兰姨见他如此,先是流露出丝丝不安的,但不知怎地,一转眼珠子又横了起来,叉腰叫道:
“人是我关的,怎么了?老娘才刚刚住进来,她一个下人就敢跟我说教,我不过骂了她两句,她竟然找了两个家丁要打我,这种以下犯上的贱人,老娘不收拾她,今后还怎么在府里混?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老娘了?”
朱富深深呼出一口气,难得大声怒道:
“这是公主府,不是你的刘府,姨娘你只是客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你怎么骂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对这个府上的人动手,贵喜嬷嬷是做下人的,但这里却是她的家,不是你的!”
兰姨被朱富的怒吼吓得退了一步,刚蓄满生气,准备跟他好好吵闹一番的时候,朱富却又对福伯问道:
“贵喜嬷嬷是副管家,怎么她被关,府里的人都没阻止吗?”
福伯见驸马发怒,原本不安的心瞬间如被打了气般,指着兰姨源源不断的说道:
“贵喜嬷嬷让两个人把她架了出去,可是,她,竟然从外面找来了十几个混混打手,把阻拦的人揍了一顿,贵喜嬷嬷就被她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