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引着他们东转西绕,走上一条羊肠石子小道,两边泥土稀壤,一边苍松一架,半弓苔白,一边樟木叶盛葱笼,顿时绿阴合地,遍生凉意。透过树从,还隐约见海榴浓喷如火,碧池荷花怒放争艳,倒是美不胜收。
采芙突然指着远处,惊奇道:“小姐看那满架子是什么花?左右不是蔷薇!”
玉翘望过去,只见枝梢密实,花瓣有胜似雪的,红如霞的,黄拟腊的,只只香浓袭人,她未待开口,凌素却笑道:“采芙,那是一架子荼靡花。”
荼靡花开,花事已了,带着些曲终人散的意味。玉翘心中压抑半日的离愁思绪,才下眉梢,终又上了心头。虽昨夜里,周振威百般拿蜜话儿哄她,动作更是凶悍的,让她那儿火辣辣的疼个不住,可她还是郁郁闷闷的。
“小姐,这黄花儿给你,我们府里没这花儿呢!”采芙不知何时,蹦跳的跑过去采摘来一朵最鲜的,递到玉翘手里。
“你自是不知,我娘最爱这荼靡花的!”玉翘捏着花儿,淡淡的低声说,再放在鼻息处嗅了下香味儿,随手簪于鬓上。
正说着话来,从旁樟树后,走过一人来,挡住了她们去路。
此人高大魁梧,浓眉深眼,高鼻,方口抿着,下巴坚毅冷硬,穿着苍青色缎袍,背手直立。
“夫君!”玉翘一时恍惚,眼神儿徜恍,唇边绽了笑花低喊,脱口后却瞬间脑中一片清明,这,不是周振威。
凌素机警,忙将玉翘半掩身后,上前一步行礼,恭敬道:“给二爷请安!”
周振寰觑着眼,火灼般的目光掠过凌素,盯着那用绡白团扇半遮面的美娘子,仅那扇手一时似玉,也让他心旌摇荡,身子如猫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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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哭啼回娘家的女子(6)
周振寰在玉翘身后己长长短短,不紧不慢跟了一段路,他看着那十五六岁,刚在男人身下承了欢泽的小美娘,逢着喜气,在白银条儿纱窄袖上衣外,罩着樱桃红撒花绢制交领背心,系同色宫绦,着白襦裙,竟如朵鲜妍的玫瑰花儿般艳丽。
夏日衫裙薄透,裹水腰一掐,下两瓣娇媚臀儿,胀鼓而饱满,随行走之间,如软柳般微扭轻摆。有股子浓浓的春情便在不经意中漾荡开来。
这小娘子简直被自个那粗鲁的堂弟,这几天没日没夜操弄,滋润的透透的!周振寰眯着眼,狠看那抹风情,心里三分艳羡四分嫉妒,还有五分恼怒,夹着世事不公的愤恨。
在他此时看来,这样深宅大府精养的娇花岂是堂弟那粗俗之人享用得起的,如若是他在京城为官,这美娘子怎会旁落他人之手!把她弄成现今这副如甜香四溢蜜桃般模样的,应是他来亲自浇灌。如此一想,顿时满心里不是滋味。
实忍不住,他上前挡住这一行人的去路。
却听到一声低唤:“夫君!”唤的柔媚软嫩,殷殷切切,如那日窗棂内传出的女子娇吟般,直直重捶在他心底最深处。
忍不得沉沉看她。
玉翘狠咬着唇,满心的羞恼及懊悔,她怎就这样不经思虑,就脱口而出呢!明知周振威不可能这时出现的。透过团扇的边沿,她不落痕迹的窥了二堂哥一眼,那满脸的觊觎,灼烧的眼眸,似要将自己吞吃入腹般,玉翘怎会看不懂呢!
她心里暗忖道:“这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对自己起了这般不良心思?如若是因着方才那句夫君,倒是自己惹出的事端了!”
正想着,却听他吩咐凌素道:“我之前让二门的小厮去备了马车,打算出去一趟,现又觉着不必了,你去帮我回个话吧!”
瞧着凌素迟疑犹豫,周振寰冷笑道:“祖母身旁的丫鬟,我们这些爷都使唤不起了?”
玉翘向前挪了两步,福了福,才淡笑道:“堂哥勿要动气,这凌素是祖母刚刚赏到我房中的,她正带着路,给我介绍园子呢!她若走了,这园子又大,我指不定就要迷路了呢!”
“弟妹莫怕!”周振寰朝玉翘跟前凑近两步,说道:“我自幼长在这里,由我替你引路不就成了!”
玉翘往后悄退了几步,抿唇道:“怎好劳烦堂哥!”她扭身看向釆芙说:“你去二门一趟,把方才二爷的话派过去!”
采芙领命而去。一时无话,玉翘用团扇轻摇晃了两下,不经意睇向周振寰,见他正目不转睛,痴看着自己,心中顿生厌恶。想了想,便轻扯着唇角道:“这园子已逛了半日,今天儿也热,实有些疲累了,堂哥如若无事,我等先回一步。”
语毕,即朝凌素使个眼色,凌素乖觉,逐调了方向,玉翘紧跟着欲要离去。
“弟妹莫急,我自有事要说!”他近前两步,却见玉翘就躲远两步,他再近前,即见她干脆挨到凌素身侧,逐不再妄动,心里一时又爱又憾,爱她果是出身名门,极有教养,言谈举止恪礼守节,不显轻浮。憾她如此躲避,把自己严加防着,尽显生疏冷淡的意味。
他放缓脚步,不再逼紧,开口说道:“我那娘子如今回门四日有余,父亲母亲及我三催四请,皆不允回。只怕时日拖得长了,流言蜚语横飞,另周府蒙羞,前些日同振威提起过,想烦请弟妹上门帮着劝一劝,不知弟妹可愿意相帮?”
玉翘沉吟片刻方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全凭祖母的意思!”
周振寰听了此话,只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倒也不离开,还是一路尾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