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在列。玉翘心一动,暗忖,此人前一世心机九曲,未曾想过原也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主!逐不动声色,携了碧秀上前行礼。
“玉翘见过公主!”
新阳公主斜睨她主仆二人一眼,懒懒的免过礼,瞧着她鬓间的栀子花,倒有了兴趣。
方雨沐随伺一旁,察颜观色,即接过宫女手中剪子,寻了朵绚嫩的,踮起绣花鞋,伸长手臂才撷了下来,再递于新阳公主拈在指尖把玩。
三人也无甚么可聊。不过远赞一会山清水秀,近颂一会花香肥浓,再聊了会曹凤华马上骑射,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方雨沐转眼看着玉翘,徐徐问道:“玉翘姑娘方才和哪位爷在此说话呢?”
“方姑娘何来此言?”玉翘神情自若,回的淡然。
“你可不得不认的!”方雨沐笑意愈发深了些。
新阳公主百无聊赖的开了口:“你要说就说,绕这些圈子做甚?”
想了想,语带讥诮说:“我晓得周大人是个善于审案断案的,有些瓜葛的都想充聪明人呢!”
方雨沐满腮绯红,再没脸没皮,此时也有些颜面挂不住,喏喏勉强说:“那栀子树下,可有个男人新踩的大脚印呢!”
新阳公主起了好奇,凑近瞅了瞅,路旁是软泥地,新落过雨,果有个男人靴子底,大剌剌印在那。
她玩味地看看玉翘,也仅如此,便闲散着欲要离去,方雨沐适时插话进来道:“之前远远地,瞧着和玉翘姑娘说话的,背影像是周大人呢!”
新阳公主顿了顿,停步,咬牙轻笑出声:“我就喜欢雨沐这双眼睛,在简单细小的,在她眼里,都能瞅出一些个子丑寅卯来。”
她又朝玉翘道:“你也说说,方才谁和你在这说话来着?”
未等玉翘动嘴,碧秀却抢着话道:“回禀公主,方才是太子打这里经过呢!”
众人屏息,一片静默,气氛骤然如拽拉崩紧似断的弦。
公主凤眼含威,很是踅人,半天才嗤笑说:“我当是谁胆那么大呢!原是个宫里出去的。这才多久,就把宫里规矩给忘了?来人,给我掌嘴,让她长长记性!”
一太监面色阴森,走至已跪下的碧秀面前,手掌扬起,虽枯瘦,却是力道十足,熟练的左右开弓,只听“噼啪”声触目惊心。
玉翘心急如焚,随即双膝点地,恳声求道:“是玉翘管教奴才懈怠,万请公主手下留情,回去自当严加管教!绝无下次!”
“说起这个,玉翘也是个刁滑的。晓得自个不能子嗣,还把我皇兄的心牵扯着,如今倒顺了赵如蕊的意!”新阳公主慢慢道:“你辜负了皇兄,也辜负了本宫呢!”
“父亲宠溺玉翘,未曾透露只言片语,今才知晓,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子殿下与公主。玉翘已是可怜人,就求公主饶了玉翘的奴才吧!”
听了此话,新阳公主这才扬了扬下颚,即宫女喝令,那太监意犹未尽的收了手,退将而去!
“真是煞风景!”新阳公主撇撇嘴,转身待走,却听玉翘道:“上次见方姑娘,正是她被退婚之时,那日未曾与她多话,今日又见,想跟她说几句话儿,望公主首肯!”
“准了!”她看看方雨沐,似笑非笑,也不再言语,将那朵栀子花随意丢弃于脚边,瞬间被后跟拥上的宫女踩碎如烂泥般。
“玉翘姑娘寻我所谓何事?”方雨沐在跪着的玉翘跟前停下,这样俯首低瞧她,心中不由畅意肆动。
前一世在流春院,同为落难发配至碎花城的官家女子,这楚玉翘宁烟熏火燎,做个下贱的烧火婆子,也不肯如自个般住金屋、穿绫罗,饮玉食!
方雨沐是恨她的,恨她的不为瓦全,恨他人说即便她粗布麻服,掌上柴灰满布,也比自
个来的干净。更恨只要走出流春院那朱色大门,众人眼里,她便连那烧火婆子都不如。
方雨沐恨的彻骨,即便重来一世,看着楚玉翘貌美倾城,如朵富贵花儿般,被金汤玉液浇灌着。这份恨意竟未曾有半分清减。
玉翘慢慢吞吞的欲要起身,石子路坑洼不平,她的膝盖硌的疼痛,便起得缓些,有人上前扶住她的手肘。
玉翘抬眸,是碧秀!她的发有些凌乱,双颊青紫,已高肿的面颊变形,唇角破皮裂着伤,有血渍浮上。
这一切,让玉翘眼中红雾弥漫,愤恨狂怒重重垂击她的胸口,迅速转身,她行至方雨沐跟前,眼神如刀,面如雪凝,轻而冷道:“方雨沐,你可听过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说什么?”方雨沐未听清,再瞧她面色尽显阴沉暴戾,心中森森,瞬间起了忐忑,也不想再听,就要夺路走人!
她到底迟了一步,只觉电光火石之间,一记耳刮子凶悍而明彻,狠狠重重甩上她的颊,直打得她一个趔趄,偏歪了头,如火吻般的痛,热辣辣的烧心!
方雨沐难以置信!这个前一世被自己打压的主,如今反给了自己一耳刮子!她竟然敢!怎么敢!
“楚玉翘,你不怕我禀明公主?那可不是甩耳刮子这么简单的事!”
瞧着方雨沐气急败坏,再扫过她红肿不堪的颊,玉翘刚用了十足十的力,自个手都隐隐发疼,却心中畅快淋漓,舒坦的很。又听她如此说来,不屑笑道:“随你去说!只怕说了,也只是为众人徒增笑料!”
逐不再理她,与碧秀相携,扬长而去!
回了屋里,玉翘急急翻出随带的祛瘀消肿膏药来,拉着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