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一笑,“枉我自诩聪明,如今我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锦儿默然。
纪如卿终是松开了她,起身下床,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锦儿漠然看着,不为所动,直至屋中只剩烛火跳跃的闪影,她才探出手去轻抚身旁空出的位置,那里有余温尚存。
她与他之间,像是走到了悬崖边,再无法往前,一步踏错便是尸骨无存。
他说她后悔了,可他们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岂会如此轻易认命。
之后的一个月,纪如卿再未出现在她跟前,如同消失一般,偶尔从苏玉枫与苏玉晟口中听到只言片语,那日之后,纪如卿闭门不出,除了岚安公主上门外,其余上门拜访者皆被拒之门外。
倒是杨凌云似是对将军府甚是喜爱,每隔三两日便要来一趟,锦儿心情好时会耐着性子应付一下,若是心情烦躁,便指使苏玉枫去将人打发了。
这日一早,锦儿被苏玉晟从被窝里挖出来。
“姐,二哥也离家出走了。”
睡眼朦胧的锦儿顿时清醒,已不能震惊形容,“你说什么?”
难道离家出走还会传染不成?其实她也想这么做来着,如今这日子真是憋屈,就跟进了无形的牢笼一般,生杀大权都被那高位上的君王掌控,如棋子,更像是木偶,无趣得紧。
苏玉晟一脸苦色,“大哥与二哥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是悄悄就溜了,若不是今日一早我去找二哥,还不知他竟留信出走了呢,这回可把二叔气坏了。”
锦儿扶额,她也不知该如何办了,内心实则与两位兄长一般无二,早不愿留在这是非之地,可若她也跑了,一双父母还不得气出病来。
见她沉默,苏玉晟便在床沿坐下,隐隐又兴奋起来,“明日便要去羽灵山狩猎,我又能见到如卿哥哥了。”
锦儿看了一眼兴奋的少年,兴致缺缺又躺回床上,“你想见他直接去郡王府便是,无需待明日。”
苏玉晟沉默片刻,郁闷问道,“姐,你真如传闻一般移情别恋看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小侯爷了么?”
“杨凌云也并非一无是处,有种智慧叫藏拙,你别小瞧了他。”锦儿无甚攀谈的兴致,挥手撵人,“晟儿自行去找乐子去,我还想歇息片刻。”
苏玉晟不赞同道,“这一个月来,你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在如此下去……”
锦儿不理会,拉了被子将头蒙上。
苏玉晟长长叹了口气,离开了她的闺房,不忘替她将房门关好,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锦儿从被中探出头来,瞧着房门处发呆。
第二日的羽灵山之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伯苏明哲不入庙堂,是个闲散人,亦不愿参与这种大事,身为威远将军的苏明浩亦只带了女儿与侄子出来见世面。
锦儿与苏玉晟随着苏明浩刚进安身的营帐,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解口便听人来报,淮安王世子被白锦书带来的人给射了一箭。
一场大戏不可错过,抱着凑热闹的心思,锦儿带着苏玉晟随着苏明浩一道往王帐而去,远远便瞧见许离忧在帐外徘徊,而她身边立着一位清瘦的公子。
苏明浩忽然顿住脚,将伸长脖子往前看的两人拦住,两手一伸便将两人捉住往回走,“此事怕是不简单,为父不打算去趟浑水,你们姐弟二人也安分些。”
苏玉晟暗暗朝锦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不反抗,稍后再见机行事,锦儿会意,安静地跟着将军爹回了营帐。
不多时,苏明浩被公鸭嗓的內侍请走,姐弟二人便凑到一起开始嘀咕,确切说是苏玉晟凑到她跟前,聊起了八卦。
“姐,方才在离忧姐身边的那位便是白国公府那位病了多年的大公子白锦书了,我曾听爹与二叔说起过,据说陛下有意将你嫁给那个病秧子。”
锦儿好笑不已,“你又是如何得知那人便是白锦书的?”
苏玉晟自豪地拍拍胸脯,“有一日二哥带我去了白国公府,亲眼见了那白大公子,确实是一个病秧子,若不是离忧姐,他或许早不在人世了,我还听二哥说,离忧姐为了去替他寻药受了重伤,被熠表哥给扣留在了王府。”
锦儿无言,这冷面表哥怕也是没法子了才乘人之危的,说到底还是离忧姐厉害些,竟能将冷面表哥逼到如此境地。
简直是不择手段。
“你还听说了什么?”锦儿笑问。
苏玉晟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与她耳语,“我还听说,熠表哥悄悄跟了去,发现侍郎家的公子成瑾浩与离忧姐一路同行,熠表哥打翻了醋坛子,用苦肉计把成瑾浩给支走,一路上霸着离忧姐培养感情。”
锦儿差点就笑喷了,被他这么添油加醋一番,还真成了一个nuè_liàn情深的故事,比话本上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还要精彩几分。
“晟儿日后还是去找份说书先生的差事得了,我瞧着无人比你更合适了。”
苏玉晟讪讪道,“哪能啊,如卿哥哥让我好好跟着他学,日后承他的衣钵,那才是天下无敌。”
果然,自恋也是会传染的。
若真是天下无敌,纪公子如今又岂会陷入两难境地。
锦儿不以为意轻笑摇头,“你如卿哥哥教你的也就那些不实用的机关阵法,你既不行军打仗,亦不闯荡江湖,学那些还不如跟着大哥养马呢。”
苏玉晟一副崇高理想被侮辱的表情,气得不想与她多谈。
锦儿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