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氏所料的那般,提着剑就要去公主府,一路护送他出宫的內侍大惊,慌忙去拦住。
“苏将军万万不可,此时苏小姐的安危才最为重要,奴听闻是澈云郡王的护卫将苏小姐救走了,此时就安顿在郡王府,苏将军还是先去瞧瞧苏小姐罢。”
“噌”的一声,利剑回鞘,苏明浩回头凝望宫门片刻,而后冷冷道,“有劳总管回去向陛下禀报,今日之事,苏家定要向岚安公主讨个说法的,哼!”
苏将军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內侍擦擦额角的冷汗,也不管老寒腿不听使唤了,蹒跚着往宫里跑。
听完內侍禀报,穆元帝顿觉头疼,叹道,“唉,这一回即便是公主之尊亦无法保她无恙了,吩咐御医,岚安公主脸上的伤不治也罢,让她有一口气活着便好,待苏家那丫头无碍再作打算,若是那丫头捱不过来……唉,退下罢。”
穆元帝疲惫挥手,也懒得再问缘由,事实上已有人将今日孟府发生之事细细报上,岚安公主将苏家小姐推入荷池是很多双眼看着的。
苏明浩驱马疾驰,奔到郡王府时,正好赶上夜宵,瞧见裹着披风被安置在大床上,骨碌碌转着眼珠时不时盯着桌上那些鸡鸭鱼肉咽口水的女儿,若不是见她额头上包着的伤,苏将军还以为自己收到的消息有误。
而妻子小心翼翼端着清粥投喂女儿极为认真,显然没注意到女儿意不在清粥,倒是与徐氏坐在桌前的纪如轩先察觉到他来,站起身拱手。
“无需多礼,坐下吃饭,今日有劳你了,泽轩。”苏将军大步进屋,拍拍纪如轩的肩,而后越过他,直奔床前而去。
孟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将手中的粥碗塞到他手中,起身去饭桌前坐下,一句话也不与他搭。
苏将军看看手中的碗,又看看女儿苍白的小脸,眼露疼惜,“是爹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锦儿却是下意识去看纪如轩,见他默然点头,她才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纪如轩呛了一口。
“爹,我想吃肉……”
“咳咳……”纪如轩刚入口的热汤全赏给了地面。
徐氏与孟氏俱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大嫂,你听听,我们锦儿什么都可能忘了,唯独忘不了这个。”孟氏这一笑扫除了先前阴郁不快,抓起盘中的鸡腿就往床前而去。
纪如轩慌忙跟上去,在鸡腿即将入锦儿口的瞬间险险拦住,面色不大好,却是放缓了语气,“你暂时不能沾肉是,待明日方可少食些许。”
闻言,孟氏就要收回,锦儿目光凶狠盯着眼前的鸡腿,怎么可能让它从嘴边溜走,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夺过来,大大咬了一口。
在几人目瞪口呆下,还示威地朝纪如轩咂咂嘴。
“真遗憾,我已咬了一口,再咬几口又何妨。”
苏将军扶额,一时竟记不起方才还想说什么来着,果然呐,在肉食面前,任何人都入不了女儿的眼。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锦儿只是真的饿极了,寡淡的清粥满足不了她的味蕾,明明该犒劳她这个病患才是,怎地还如惩罚一般让她。
纪如轩眼角抽了抽,狠下心来,一把夺过她又啃了一口还想再啃第三口的鸡腿,低声斥道,“瞧瞧你如今这身子,岂能胡来。”
锦儿扫了眼他手上已不剩多少肉的鸡腿,不以为意撇嘴,“你想吃就给你呗,方才我大致想明白了,如今我可不是你的婢女,论身份,你见了我还得客气唤一声苏小姐呢,以后我能吃的肉多的是。”
纪如轩一噎,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拿她无法,愤愤转身回到桌前,将手中油腻腻的‘光腿’放到桌上,又拿了帕子将手擦拭干净。
瞧着他的神情及动作,锦儿惊觉脑中有一闪而逝的画面,速度快得让她抓不住,一旁的孟氏并未察觉,直起身,嫌木讷的苏将军挡道,粗鲁地推了他一把。
“杵在这儿干嘛,多余!”
苏将军苦恼,颇为可怜兮兮地盯着锦儿,委屈控诉,“瞧你娘迁怒为父了,定是责怪为父没保护好你,又没有去替你讨公道。”
锦儿傻眼,这画风不该是这样吧,将军不都是威风凛凛的么,这是外强中干,惧内?
许是被吓怕了,孟氏不肯回将军府,非得留下守着女儿,苏将军亦是无奈,只得随她,徐氏倒还算理智,用过饭,见锦儿无碍便带着婢女回了将军府。
苏将军妻子去隔壁屋歇下,便来到院中与纪如轩小谈片刻。
“今日之事,恐怕也只有你小子最清楚,方才听人来报,岚安公主伤得也不轻,我想知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纪如轩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温润一笑,“岚安公主的伤并非我造成的,我入水时,她已然受伤,最先瞧见她便托了出来,见锦儿没动静,才再次潜入池底,锦儿的脚被缠住了,头上的伤应是水下挣扎是撞在了桩子上。”
苏明浩半信半疑,眯了眯眼。
纪如轩亦不在意,目光悠悠投入夜色,默了默才道,“将军可曾想过另一种可能?”
“你想说的是,今日之事全是锦儿算计好的,而岚安公主的伤亦是她造成的?”苏明浩一口气说完,眼角突跳,又下意识否认,“这不可能,锦儿在水下哪有力气做这些,何况她两手空空……”
话到此处,忽然想起方才见那白皙的手掌心上似乎有被刮破皮的痕迹,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