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伸手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栽倒,阵阵眩晕感袭来,脸色苍白如雪。
一个人影旋风般冲了过来,扶住池灿:“公子,您怎么了呀,到底怎么了呀?”
池灿惨白着脸瞪着小厮桃生:“再摇我就吐了!”
看了一眼池灿脸色,桃生吓了一大跳:“公子,您脸色好吓人,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嘛,这是怎么说的——”
“小哥,这位公子是中暑啦,你快带他去医馆瞧瞧吧。”
池灿一听脸都绿了。
中暑了?他为了等那个死丫头中暑了?
昏沉沉的池公子被小厮桃生硬拉到济生堂,又是针灸又是灌药,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有气无力问桃生:“你怎么在那?”
“小的不是不放心您嘛。”桃生舔脸笑着。
不管小厮是出于好奇还是关心,幸亏当时有他在,池公子懒得计较,轻哼一声,走出医馆大门。
“公子,您走错方向啦,咱们公主府往这边走。”见池灿往左边拐,桃生忙喊道。
看样子,公子病得不轻啊。
“啰嗦!”池灿懒得理会桃生,往一个方向走去。
公子这是去哪儿啊?桃生忙跟了上去。
池灿转头:“你别跟着我了。”
桃生头摇成拨浪鼓:“这哪成,万一公子晕倒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镜子:“公子您瞧瞧,您的脸色多难看。”
池灿随意扫了一眼,纳闷问桃生:“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桃生一脸理直气壮:“那当然,小的要时刻注意仪容,才不给公子丢脸啊。”
池灿抽了抽嘴角,往前走去,不知不觉就到了黎府外。
这里就是那丫头的家?瞧着就不怎么样嘛。
“桃生,把这个给这家府上的姑娘送去。”池灿把都快揣出汗来的云霜膏拿出来。
“好勒。”桃生接过云霜膏,反应过来,“啥?姑娘?”
“怎么?”
“哎呦,公子,这可不行。小的一个小厮,跑去给人家府上姑娘送东西,会被人家乱棍打出来的。”
他家公子居然要给一位姑娘送东西?
嘤嘤嘤,他一直以为他家公子对京城里的小娘子们避如蛇蝎,终有一日会给男人送东西,还好是姑娘,真是老天开眼啊。
一直心悬主子偏好的某小厮终于松了口气。
“不能是小厮?”池灿修长的眉轻蹙。
“当然不能啊,要是丫鬟还差不多,就说是哪家姑娘派来的。”桃生随口说着,正好见寇梓墨带着丫鬟上了停在黎府门外的马车,便道,“或者是某家姑娘来探望,反正男子肯定不行的。”
“那这个怎么送出去?”池灿很不满意。
他从来不做无用功,既然打算把云霜膏送给那丫头,就必须送出去,不然他会睡不着觉。
“要不,咱们回公主府,拜托一下冬瑜姑姑?”
池灿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啊,冬瑜姑姑知道了,我娘不就知道了?”
“那……要不随便找府上一个丫鬟帮忙?”
池灿皱眉:“也不行。府上丫鬟我都不认得,谁知道可不可信,万一转头告诉冬瑜姑姑怎么办?”
“小的是想不出法子了,公子您智慧无双,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池灿点点头:“法子确实有一个。”
他眼风一扫桃生,面不改色道:“你扮成丫鬟,去送!”
桃生一个趔趄,扶着墙壁苦笑:“公子哟,您就别拿小的开涮了。”
“怎么,不愿意?”
这小厮连男扮女装都不愿意,要他有什么用?
盯着主子冷冷的眼神,桃生拉了拉自己的脸:“公子,您看看小的这脸,还没您白嫩呢,怎么装丫鬟啊?”
与其如此,还不如您装姑娘呢。
池灿脸彻底黑下来:“你不扮成丫鬟,还想让我扮成姑娘不成?”
咦,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池灿肆无忌惮惯了,还真没把这些俗礼放在心上。
不过,那丫头又不是他什么人,他才懒得去看呢。
“别废话,要不扮成丫鬟给小爷把事情办妥当了,要不在脖子后面插根草,去路边跪着吧。”
桃生瞪大了眼。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半个时辰后,桃生扭扭捏捏站到池灿面前,不自在拽着衣摆:“公子,小的这样行吗?”
池灿摸着下巴点点头:“行,太行了,去吧,记得我交代的话。”
桃生闭了闭眼睛,被池灿拿扇子敲了一下脑袋。
“公子?”
“你是去探望伤患,不是上刑场,要是给我露了馅,后果你是清楚的。”
可怜的小厮险些哭了。
太知道了啊,不就是让他插根草,跪在路边把自己卖了嘛。
公子一点常识都没有,跪在路边卖身葬父都是戏折子里演的,真正买卖奴仆有专门的市场!
桃生腹诽完,心一横,大步往黎府走去。
“等等!”池灿追上来,不满道,“步子小点儿。你要是露了馅,后果可不是被我卖了这么简单,你想想要是在黎府露了馅——”
桃生险些跪了。
别再吓他了,他胆子小!
桃生抹了一把泪,一脸郑重道:“公子,要是小的回不来了,别忘了照顾小的爹娘。哦,对了,小的还在俺家门后水缸底下藏了一匣子碎银子,本来打算留着娶媳妇的,记得让俺爹娘取出来养老。”
“快滚吧你!”
再啰嗦下去,真不如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