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苹蘩。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苏念秋眼睛挑了挑“君可知,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苏念秋眼睛眯了起来“君又知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
苏念秋看向宁以恒“这女子虽有奔者的条件却无夫君接纳的条件。”
林嘉佑看向周围笑起“哦?何解?”
苏念秋轻蔑了瞟了一眼正在得意的林佳琳,看来林嘉佑是为了给自己妹子找场子,蓄意给自己难看,既然如此,那边说一说,看谁难看。
苏念秋看向林嘉佑,昂着头“我朝惯例,奔者,自然要有买妾之资,这资财得五十纹银。夫君,你身上可有?”
林嘉佑哈哈笑起“堂堂未来宁家的家主,怎么会没有这五十纹银?”
苏念秋转身走向宁以恒,在大家的凝神中,蓄意拿下宁以恒的钱袋,拿出一半放进自己的荷包里,留下一半,将钱袋束紧,丢进池塘,冷笑道“如今我夫君身无分文,如何有买妾之资?”
林嘉佑看着苏念秋这般作为,为了给自家妹子,林佳琳出气,蓄意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林嘉佑好整以暇的说道“你可知,美女都是男子求得的而非女子而奔?即便没有买妾之资,情意相投,亦可为妾。”
苏念秋看着林嘉佑冷笑道“据念秋所知,这样的情投意合,名曰淫奔,语出《诗序·王风·大车》:礼义陵迟,男女淫奔。”
林嘉佑在大家闷笑声中又说道“螽斯羽,诜诜呻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林嘉佑又指着苏念秋说道“蝈蝈绿翅振,聚来鸣好音,你的众子孙,多得连成群。
蝈蝈绿翅振,轰轰唱好音,你的众子孙,延绵万年长。
蝈蝈绿翅振,相聚共纷纷,你的众子孙,和睦心欢畅。”
林嘉佑颇为不屑的说道“秋县主,你可知,你至今无所出,这多子多福,得需要以恒兄开枝散叶为好。”
苏念秋冷笑道“诗经何人撰述?”
林嘉佑不假思索的说道“周公。”
苏念秋冷笑道“周公是男子,乃相为尔;若使周姥撰诗,当无此语!”
在众人的差异中,苏念秋转头看向宁以恒“夫君以为呢?”
宁以恒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喃喃的说道“既然如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宁以恒从苏念秋手中拿过她的锦帕笑道“既然娘子不喜欢美姬,蒙上我的眼睛好了,这样我便不会三心二意,纳妾来气娘子你了。”
苏念秋看着宁以恒自觉的将锦帕蒙在眼睛上,嬉笑道“如此,我也好安心了。”
宁以恒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宁以恒执起苏念秋的手说道“汉时,有话叫做娶妻当得阴丽华,以我之见,娶妻当得苏念秋才是。”
☆、第九十四章安抚娘子
苏念秋气急败环的在朱墨温泉里打着温泉的水面,头发早已浸湿,水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盯着一处的假山若有所思。周遭的婢女看着少奶奶如此发火,也不敢上前,只得远远的看着。
苏念秋看着水面眼睛眯了起来“一帮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杂碎,竟然管起我的家务事来,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苏念秋深吸一口气,舀起温泉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宁以恒抱着满满的梅花花瓣,挥手退下了周围所有的人,坐在温泉边,撒着花瓣“因为我是宁家未来的家主,他们需要联姻。”
苏念秋仰起头瞪向宁以恒“我苏念秋只知道皇家才会被迫联姻,没想到世家子弟竟然妾室也能成为联姻!”
宁以恒想着池中撒着花瓣,温和的笑起“娘子啊,为夫不也是没有答应吗?”
苏念秋舀起水泼向宁以恒“那你手贱的抱那个舞姬做什么!”
宁以恒抹了一把被水打湿的脸,看了看自己湿了一片的前襟,无奈的脱下厚重的月白长袍,慢悠悠的说着“谁知道今夜那帮人竟是按着那份心,不过娘子不也说了,假若有周姥存在,一定不允许夫君纳妾,你看我也顺着娘子的意思做了不是,拒不纳妾呢。”
苏念秋扭过头去“如今洛阳城内只怕都知道我秋县主是堂堂妒妇,不容他人!”
宁以恒慢慢走近温泉池里,伸手解开头上的玉冠,随手一扔,顷刻间头发披于身后,此时的他,唇瓣沾了些许的水珠,衬得嘴唇鲜艳欲滴。温泉冒出的水汽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