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递给她,道:“你先到旁边去坐一会儿。”
棋归点点头,带着百合果然找了棵树底下蹲着了。
过了一会儿,燕君行过来给了她一个小纸包,然后坐在她身边,道:“这是刚在城里我顺手买的梅子,你吃一些,待会儿好吃饭。”
棋归拿了一颗放在嘴里,酸的很,不过很是爽口,便笑道:“是有些饿了。”
这几天她都吃不大下饭,倒是因祸得福,怀孕的时候长的肉掉了不少。本来圆圆的脸颊现在也变尖了。燕君行觉得心疼,她自己倒是觉得挺好。
野外行军,自然是顿顿吃干粮。棋归倒也不娇气,毕竟是做过乞丐的人,有时候连个干净的大馒头都没有呢。
唯一苦闷的是夜里不能和燕君行一起睡。马车地方小,燕君行让她自己睡,自己则睡在外头的帐篷里。
一开始棋归还担心小王上会派人来行刺,但是平安走了大半个月,棋归终于放心了。要知道,那小破孩子也不傻,燕君行是去给他打仗的,若是把他给放倒了,那不是就等着做亡国之君了吗。
因此一路上走得倒是太平。约莫急行军一个月后,燕军就开到了燕齐边关。
这里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关的望蜀国。名字的来源,是当年有一个小国,叫蜀国。是燕国最大的死敌。为了侮辱敌人,燕国人便将本国最边境地区的一个关口起了这个名字。蜀国早在几十年前就灭了,这个名字却保留了下来。
望蜀关地处西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这里和齐国直接接壤,现在齐国的军队都在西南方,也就是旧陈国的方向,所以这个地方相对薄弱。
燕君行打得倒是好算盘!
军队入驻望蜀关以后,当地总兵交接了兵权,燕君行果然在城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把棋归安置在里头。
他并没有公开自己带着棋归来边关的消息。一则不合规矩,再则也是怕棋归的身份特殊,到时候被当成人质劫持。带出来的时候,只说是受人之托,顺便带这女子一程送她回家乡。
而就是燕国的军众,除了原那些军机府见过棋归的将领,心照不宣以外,别人甚至也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无论是那朝哪代,带着妻子上边关都是不合理的。何况燕君行治理军中极严,更不可能会这样明知故犯。
可燕君行还就是这样明知故犯了。
对于这一点,棋归也理解燕君行的想法。毕竟非常之期便用非常之法。而说他心里没有挣扎没有犹豫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有时间去犹豫,去挣扎。
这个小院子,倒是真小,不但比新的武侯爵府小,连比尚武居都不如。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棋归随身带着的也就十几个人,其他的八部骑兵旧部走地是另一条路,会自己散乱在城内定居,随时照应棋归。
搬进去的那天下午,燕君行抽了时间过来。
看棋归穿着松松垮垮的,很显然这些衣服又不合身了,难免有些心疼内疚,便道:“累坏了吧?衣服都不能穿了,叫人给你做新的去。”
棋归倒是笑道:“也不用。这不是正好是西北吗,我再穿得花里胡哨得像什么话啊。到时候去寻几件当地女子的衣裳穿着,倒是正好。”
燕君行四处看了看,道:“院子倒是小了点。”
棋归道:“不小不小,够住就行了。我在新府,还经常找不到路呢。”
燕君行取笑的哈哈大笑。
但是他也没多做停留,就回了兵营去。是打算择日攻齐了。
晚上就已经恢复了男装的李宛和棋归两个人吃饭。菜色很普通,有一个是本地特有的菜梗子腌制了,很下饭。
李宛看她发愣,便问道:“想儿子了?”
棋归道:“儿子女儿都想。三个都想。”
李宛道:“放心吧,你们有团聚的时候。”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李宛嘿嘿笑了一声,道:“这可是大好话,你倒不爱听了。”
棋归扒了两口饭,心想现在想孩子也没用,不如想想男人,便道:“我看将军这次布局缜密,倒不像是……打不赢的。”
李宛毫不客气地道:“你以为打仗是儿戏,还是以为齐国是泥捏的?燕君行倒是聪明,挑了个好时候。可齐国兵强马壮,一次偷袭也不至于亡国。等萧天跋带军开到,也不过就是短短的功夫。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棋归扁了扁嘴,道:“旗开得胜,总是好的。”
李宛道:“我没说不好。可是我也得告诉你,从前,萧天跋和燕君行齐名。这两个人,若说能力,该是燕君行略高一筹。可是萧天跋却是个狠心残暴的主。相比之下,燕君行就有些妇人之仁,所以有时候会没有萧天跋那么果断。”
棋归满脸幸福地道:“我就喜欢他的妇人之仁。”
“……”李宛被恶心了一下,然后才道,“姑娘,这可是打仗,不论短兵相接眨眼便是生死,主帅的决策更决定了数万人的性命。这萧天跋,据说欧诺个小就是狼养大的,是齐王从丛林里捡来的弃婴,养大成人,果然成才。和狼一样,咬住了不松口,你觉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妇人之仁顶什么用,难道你要去感化一匹狼吗?”
棋归冷笑,道:“你怎么把我发驸马说得倒像是个绣花枕头,他这么多年的仗白打的?”
李宛心想我说一句怎么了,说一句又不会掉块肉!果然生了女儿都是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