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泪水,也不敢哭出声。
耿嬷嬷在一边,凉凉地道:“沉鱼姨娘是以为她本事大了,能结识好些夫人,所以不把主母放在眼里了。”
沉鱼忙道:“奴婢不敢。”
燕王后也没有再搭理她,转了个身,道:“老十该气坏了吧?不过新婚第一天就喝醉酒走错门,也难怪那丫头会心急。”
沉鱼呐呐的,不敢说话。
耿嬷嬷道:“第一天侯爷约莫是吃醉了,自己顺路,就回去了。”
燕王后笑道:“难为你还帮锦华公主说话。”
耿嬷嬷低声道:“奴婢也不是为陈国公主说话。只是为这两个不成器的,再影响了娘娘和几位兄弟感情也是不值当。”
燕王后想了想,道:“也对,这次事儿,确实是本宫操之过急了一些。这人,既然已经赐下了,又进了门,那就是他的人了。你就把她带回去,要打要杀也随他去了。告诉他,是王嫂看走了眼。”
耿嬷嬷答应了。
燕王后侧身坐在座位里,眼中却有些发寒。
军机府上折子要攻毕。消息还没有公开,可是就知道的人里头,也是分了两拨的,燕王后就是属于不赞成的那一拨。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动了心思,赐了两个调教好的美人下去。
一则是因为陈国公主身体不适。再则,则也是因为那个攻毕的折子。
其实军机府独揽军权那么多年,每每到出战关头,宫里都会派下去一两个类似监军的人。有时候是以文官商讨的名义,有时候是以新军医的名义。张毅之就是这么到军机府的。燕君行也很懂事,认为坦坦荡荡的,也对这种行为默许了。
可是这次是以小妾的名义……所以让他不喜了么?
而且,还是在刚上折子的时候……
燕王后揉揉额角,叹了一声。心道,怎么就忘了,这个老十可是逃婚的一把好手。别说是小妾,就是正妻,王上亲自赐婚,他都想尽法子逃了三次。
也罢,这一次碰了软钉子,那最近就不能再往他那里送女人了。
棋归大晚上的闲来无事,燕君行又没有回来,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找上次燕君行看的那本书。没想到她运气倒是不错,竟然还真就被她找着了。
可不是运气好嘛,那书藏在吃饭的桌子底部,有一个夹层。恐怕也就只有棋归这种当过小叫花的人找东西才会找到那儿去了。
难怪经常看到燕君行翻着翻着书,然后书就不见了。
棋归端了一个烛台,坐在桌子底下,开始看书。
这书卷泛黄,应该是已经好些年前的旧书了。扉页上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连个书名儿都没有。
打开一看,棋归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天机府收藏的,关于旧赵王室的资料。这一本一开头就说了赵王后,应该说的是末代赵王的宫中女眷。
棋归看得入了迷。
先找到了长姐赵棋英。
赵棋英。赵王长女,王后蒋氏所出。有殊容,尚武功。年十八,和亲陈国,为陈王后。年十九生陈王第三子,不满周岁,卒。养西宫所出陈王四子于中宫,正嫡子名。后陈灭赵,自尽而死。无子女。
棋归看得轻轻叹气。
又翻了两页,原以为像她这样的公主,应该也只有匆匆一笔。可是看了之后,却发现天机府竟然用了稍长篇幅来写她。
赵棋归,赵王第九女,懿德贵妃李氏所出。外祖为赵国铁血八部骑兵骑主上将李元。年六岁,赵钦天监测出累国命数,送入小峰山望月庵为尼。年十一,李元夫人许氏入观,后许氏卒。年十二,陈灭赵,主流落民间,不知去向。
主年少机敏,为赵王王后所爱。及至赵亡,诸公主殉国,赵王唯命新将李宛入观,迎主下山,得以保全。
再有陈废后恐主受辱,遗命与主同入妃陵。后陈王多方打听,主不知所踪。
棋归又翻了翻后面,发现有一行新加上去的字迹,“年十六,嫁燕国武侯爵君行为正妻。”
她看得一怔。
燕君行一进门,发现整个卧室空空如也,他老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来找去,才发现她坐在桌子底下发呆,手里捧着一本书。他倒抽一口冷气,道:“怎么被你给找到了?”
棋归吓得差点跳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随便翻翻……就找到了。”
燕君行黑着脸把她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坐在桌子底下,也不怕人笑话。”
棋归蔫蔫的,道:“我真,就是随便看看。”
燕君行不动声色地把那本书抽了回来,道:“随便看看,就看得失魂落魄了?”
棋归不说话。
燕君行把书放在桌子上,道:“你想家了?”
棋归吸了吸鼻子,道:“嗯。”
她把脑袋搁在燕君行身上。
燕君行叹了一口气,道:“就知道你看了要难过。”
棋归低声道:“好多年没想起了。”
燕君行道:“你放心吧,等灭了陈国,我们就把原赵的领土要过来,给你做封邑,你说好不好?”
棋归怔怔地看着他。
燕君行笑道:“你是我的侯夫人。正一品的诰命,当然应该有封邑啊。等你夫君,用双手去给你打下那块土地来。”
棋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嗯,我要在那里建一个大宅子。”
燕君行立刻道:“等定了天下,我陪你去住。”
棋归的心突然就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主动跪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