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跳了两下,怒视他:“不用了,找人要紧。”
阿绝满脸受伤:“卿卿,人家也是关心你。”
石氏女尴尬的咳嗽一声,对玉润道:“女郎,就是这边。”
她纤长的手指遥遥指向不远处那黑漆漆的假山,语气十分笃定的说:“这假山里底下应有一处石室,那日我魂魄离体之后,就是从这里出来,然后听见了孙郎的琴音,才循声去找到了他。”
难怪她一开始就跟在孙谦之的身边,玉润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她不记得了。”这一回,却是阿绝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魂魄离体之后,对生前的记忆都是十分混沌,也正因如此,地府的鬼差才能轻易的带你们离去,但有不少冤魂却被死前的怨气和牵挂所羁绊,游离到其他地方,待到七日之限满了,便会慢慢想起死前之事,但可惜再过不久,也会灰飞烟灭了。”
他果然知道的很多,玉润颇有深意的瞄了阿绝一眼,却见到少年正一脸讨好的望着她,似是邀功一般:“卿卿,我替你解了惑,你可是欢喜?”
欢喜?
呵呵!她真的是太欢喜了!
欢喜都差点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装可怜骗她的了!
不过眼下还是石氏女的事要紧,玉润狠狠的送来一记“我们等会儿再算账”的白眼,转头看向石氏女。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石氏女摇了摇头:“正如小郎所言,我的记忆很是混乱,所以只模糊的感觉似乎当时是被人蒙住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劫走到此处,再后来就是这关押我的人试图凌|辱,我便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玉润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去寻开启石室的机关!”
现在石氏女已经回忆起来大半的事情,依阿绝所言,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走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屏住呼吸,悄悄躲到树后。
来人是两个婢女,只听她们走一边抱怨:“天呐,郎君竟然要我们去伺候她,真的是……太吓人了!”
另一个冷冷的斥责道:“乱说什么!她日后是夫人,岂容你我二人在背后说道!”
那先开口的婢女仍旧不当回事,自负的说:“就她那张脸毁成那个样子了郎君也肯要她?切……我才不信呢,郎君现在是碍着名声,才不得不娶她的!”
那二人渐行渐远,声音也渐渐听不清楚,石氏女看着玉润,眸光并无震惊,也无悲无喜。
玉润暗自忖度,她们口中这夫人,说的应该就是石氏女的婢女翠莹,难怪孙谦之并没有认出她来,如此说,竟是毁了容貌?
“女郎,”石氏女终于开口,声音却是轻得不能再轻。
玉润仍是听到了,转眸看向她。
“我们速去找我的尸身吧。”
她竟然还是这样说!
玉润怒了,看着她道:“你既然已经听到有人抢了你的身份,难道就没有半点不平?”
石氏女抽了抽鼻子,眼眶又泛出了血色,她笑看向玉润:“便是不平,又能如何?”
玉润一怔,竟是无言以对。
是啊,她竟是忘了,石氏已经死了。
“既然有人能替我陪着他,便够了。”
血泪终于滴了出来,落在她白皙的面上,恁地触目惊心。
“你难道就不怨恨么?”玉润又问了一遍,这件事情,现在疑点重重,翠莹当初的举动很有可能早有预谋,而害死石氏女的,怕是并非桓府中人。
想到这里,她更是怒不可遏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你?没准,正是你那心心念念的郎君呢!”
“女郎!”石氏女的声音带了点点颤抖,眸子也睁大起来,她连连摇头,反复呢喃着:“不想,我不想知道!”
玉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是害怕,害怕自己心心恋恋,至死都要维护的人可能是凶手。
阿绝叹息一声,拍了拍玉润的肩膀:“何必,她求你的只是毁了她的尸身,其他的,与你无干。”
玉润却是倔强的抬起头,看着石氏女道:“石氏,若是我没记错,你说过你还有一个祖父的吧?”
石氏女一怔,泪水也凝在了眼眶中。
“祖父……”她低声呢喃:“祖父……我不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执意要嫁到孙家。”
她低声啜泣着,脑海里回想起送嫁的那天,建康城外寒风萧瑟,她坐在马车里,望着身后满头白发的老者,直到泪水将他那蹒跚的背影模糊的再看不清楚。
“便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当为那些在乎你关爱你的亲人想一想,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凶手欺骗,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玉润一语惊醒梦中人,石氏女猛的抬起头,看向玉润。
“翠莹……翠莹她……”
“若是想名正言顺的骗过所有人,她势必会除掉和你最亲近的人。”玉润笃定的开口,石氏女的表情终于变了。
“女郎!”她用力咬了咬唇:“我改主意了,我要去见她!”
玉润点了点头,刚要动身,却被阿绝一把拽住。
“你疯了么?!”他的声音极冷,眸光也是极寒,玉润第一次见到他发火的模样。
“何必多管闲事……”见到玉润有些惊讶,阿绝叹息一声,放柔了语气。
是啊,何必多管闲事,玉润苦笑,但却安慰似的反握住阿绝的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