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手杖做工精细,色泽深紫如漆,脉管纹落极细,呈绞丝状如牛毛,握在手里坚硬有质感。手杖纹理呈一缕缕扭曲纹丝状,是最为名贵的“牛毛纹”紫檀制成,杖身和握柄连接之处雕刻着几簇萼钟状的小花,叶柄扁平,花体浑圆。
那正是“金合欢”。
青平念见他拿起紫檀手杖道:“这手杖当日你为了赵姑娘用着合适,高度都按她的身量改了,现在你用着就矮了很多。”
“那要不,你抽空帮我再做一个吧。你的手工这几年精进得也跟我差不多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又要用手杖了吗?那不是紫峰刚下手的那几年才严重到要用手杖,后些日子都调养好了不是吗?”
“是的,最近越来越觉得身体不如以前好了。”
青平念又焦躁起来:“所以,叫你不要再乱跑了,就好好待在庄里不行吗?”
“再过些时日,我最近还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办。”
“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比得过身体要紧?”
寒月凡微微笑道:“你这句话,我那个小徒弟也说过。”
青平念无奈道:“可是谁说你也不听。”
寒月凡摆弄着手杖道:“紫峰那边,没有什么异样吧。”
“暂时没有,不过他还住在秋大哥家里。我总是觉得狗改不了吃屎,紫峰那个混蛋改不了本性。”
“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我劝秋大哥,他也不听。”
“知道劝人不听的心境了吧。我这辈子可好,摊上两个大哥,一个比一个倔。”
“紫峰那边你一定要盯好,千万别出了什么差池。日后有机会,我还是想将紫峰直接解决了。”
“那你不怕秋大哥怪你。”
“怪就怪吧,恨我一辈子也好。他迷在兄弟感情里面出不来,总好过,万一真着了紫峰的道,你我日后都追悔莫及。”
寒月凡想了想又交代道:“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你必须速速去办。”
“大哥直说。”
“就是戚北玄歌候府,萧慕雪的未婚夫婿,这些日子想要退婚。我之前在候府里探过底,这个小侯爷最近在管朝廷交代的筑建舞阳河堤坝之事。
然而,他偷工减料,用的沙土石板,有三成参假。并且他们苛扣劳工工钱,还雇佣十五之下的童工。我已经暗中留了证据,但是还需要你派亲信亲自去戚北一趟打通各路关系,留待日后使用。
还有,再给我找两名尸身,身量容貌按我和端木云海的样子易容。然后在戚北街头市井散播消息,就说候府私设刑堂,打死劳工苏北痕和一个童工。
最后,红柳郊里有八个玄歌豢养的野女人,也先派人控制住。”
“做这些不难,我立刻安排即可。只是,大哥这是要对付候府吗?”
“是的。”
“那玄歌候本就是徒有虚名,玄家这几年仗着手握兵权,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早就该有人出面收拾收拾了。但他家室显赫,主要是兵权在握。如今老侯爷和候府大公子又打了胜仗也正在归途中。恐怕不好对付。”
“他们这次胜仗虚虚实实到底有几分是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以这些年我们搜集的证据,十之八九,玄家都怕是早就通敌卖国。”
“虽说,扳倒这根毒瘤是寒庄已有的打算,但是之前不是因为考虑到寒庄在朝中的脉络关系还没有足够渗透,所以一直还在等待机会。看如今大哥的意思,是提早行动了吗?”
“按时机来看,确实不够成熟。但是此刻,牵涉到玄家要退婚,理由还是给萧慕雪扣了妇道有亏的污名,所以真要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就提早动手,将他们连根拔起。好在,此番我亲自在玄歌候府待了不少时日,积攒的实证也比往年咱们旁敲侧击硬实得多。”
“玄家退婚,不是该萧氏先出面交涉吗?就算萧桓不在,那萧慕罄是个少掌门,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受委屈。”
寒月凡冷嘲道:“萧慕罄怕是指望不上,我当面问过他,他的意智不坚,心里面满是利害计较。再也不是小时候的阿罄了。”
“可是,若你出面做这些,会不会引起萧家的误会。”
“会。但是现在已经不能顾虑周全,如果萧慕罄真的坐视不理,玄歌堂而皇之的退了婚,这个时候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慕雪的心里一辈子都是阴影。这次她独自出门寻找萧恒,途中遭了紫峰的暗算,已经是吃了大亏。”
“紫峰,怎么又是他。”
“在我心里,她还是当年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她一出生,就是娘和我一起照顾。后来娘因为和萧恒闹得不愉快,几番病重,慕雪就一直跟着我。当年她的模样历历在目,如今她遭遇连番坎坷,叫我怎么能忍心弃她不顾。”
“但是她都不记得了。”
“可是我记得。我日日带着她,带到她整整一岁,我去哪她都跟着我,你知道那种被依赖的感觉吗?
她第一次学说话叫的就是哥哥,我离家那日,还听见她在屋子哭喊‘要哥哥‘。去玄天阁的路上,我除了害怕,就是在担心她。担心她从出生就一直与我一起,换了谁来照顾她,她以后怎么办,谁能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她会不会一直像我临走时候那样一直哭。”
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青平念感到心中窒闷:“也许秋大哥对紫峰也是同你一般的感情吧。”
寒月凡凝思良久,只道:“该都是上辈子的欠债。你先按我交代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