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说完,魏丞相捧着圣旨入内,宣读了先帝的遗诏,太子光明正大继承皇位,十皇子功败垂成。
紧接着,一名武将进了殿,朝着新帝开口:
“启禀皇上,平南侯已将周泰一家抓捕!”
“带上来!”皇帝冷冷开口,从前温润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周若水冷笑的看着周泰被带了上来,平南侯更是拿出了周泰与镇国侯的密信,上面写满了这次的计划,更有与西楚通信。
信上承诺,西楚助十皇子登基为帝,需割让西楚与大齐边境的五座城池。
周泰不敢相信的看着平南侯手里的证据,他明明藏的很妥当,更坚信不会有人找得到。
周泰的震惊下,突然想到得到他特许的那个人,当下扭头狠狠瞪着身后,吼道:“贱人!”
“丰兰珍,你个贱妇,你竟然敢害我!”
周泰红着眼,对丰兰珍吼道,若不是此时他被束缚了手脚,他定要上去狠狠教训她。
跪在地上的丰兰珍听着周泰的怒吼,毫不心虚的挺直了腰杆,与他对视,眼底尽是讥讽。
“我对你不薄,那般信任你,你竟如此狠毒,害我周家满门,你这个毒妇!”
周泰不顾及这里是金銮殿,依旧大声吼叫,丰兰珍却在这时,嘲讽的说道:
“待我不薄,好一个待我不薄。我丰兰珍出身官宦之家,与你又是表亲,父母丧命,我来京城投奔于你。可你,竟然给我下了那样下三滥的药,强行占有于我,让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做你的妾室。”
丰兰珍一想到此,眼底露出一抹怨恨。
“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这些年你确实待我很好。可是,夫人那般好的人,李氏如此污蔑,你却查也不查直接亲手杀了她,更迫害了大少爷和大小姐,只为攀上镇国侯府,为你的仕途铺路。你既然如此对待夫人,来日,为了利益,自然也会抛弃我。”
丰兰珍仿佛看着一场笑话般看着周泰,接着说道:
“李氏被皇后娘娘训斥没了主母的身份,你转头便将她抛弃。你这般凉薄,又何苦求他人真心待你。你身为大齐子民,你又何尝对得起国家?你这一辈子,官不成官,家不成家,父不成父,夫不成夫…况且,我并非只是你的表妹,你的妾,亦是大齐的子民,更是先帝的细作。”
丰兰珍的话,让周泰震惊不已,周府的众人更是不敢相信。在场的不少大臣也面露震惊,唯有高座的皇帝没有丝毫诧异。
“就算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丰兰珍在成为你妾室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细作。若你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兵部尚书,又岂会是如今的下场…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反省自身……”
丰兰珍说完,起了身,走上前向皇帝行了大礼,只听皇帝说了句:“辛苦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直沉默的黑衣青年讥讽道:
“周泰,举头三尺有神明。当你利欲熏心,出卖国家,不择手段,企图颠覆皇权正统,就应当想到这个结局。”
青年一说完,皇帝便下旨,镇国侯府,康乐侯府,周府三代灭门,家产充公。
周家,只剩下一个先帝的细作丰兰珍。而丰兰珍却看透红尘,在皇帝的默许下,前往安置皇家女眷的庵堂落发出家。
周若水见到这样的结局,心中只觉快意。再瞧着那黑衣青年,只觉得心跳的极快,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与这青年见过,却着实想不起来。
她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跟在那青年身后,一直往前走着。
却不想,青年来到了周若水被埋葬的山崖,他在坟头洒上了三杯清酒,烧起了纸钱。
“大仇得报,安息吧……”
周若水顿时瞪大了眼睛,原以为前生永远要背负的血债与耻辱,却在最后一刻柳暗花明。
青年的一句话,是她在这一世悲剧的人生里得到的最后一丝温暖,如同在这穷途末路上生出的唯一眷恋。
原先看不清的面孔,周若水还猜测是何人,可这声音,是宇文潇无疑。
周若水吃惊的大喊:“宇文潇!”
随着这声大喊,周若水彻底清醒过来,身子猛的坐了起来,接着听到一声关切的声音:“你醒了!”
周若水抬眸看去,梦中冰冷俊美的青年此刻就坐在床边,目光里有些微紧张,然而眸色冷清漆黑,若一方平静的深潭,要将人止不住的吸引进去。
“你……”周若水看到宇文潇在自己身边,有些发愣。
从前种种不过是一场梦,仿佛一场大梦三生,瞧见各人下场,此刻瞧见宇文潇,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可要喝水?”宇文潇见周若水发愣,想着她一天不曾进丁点米粮,快速倒了杯水,喂周若水喝下。
“你……你怎么在这?我怎么了?”
周若水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这时看到宇文潇,虽不知他最后为何那般,可现在,她对宇文潇满心的感激,因为他,她抓到了最后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