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古杏在屋里尖利地叫着,李淑华扔了盆子就往屋里跑。
周晨也骑上自行车,带着周晚晚和小汪出门了。
“二哥是故意的。”周晚晚刚才就想明白了,在仓房里的时候,她被周晨抱着,小汪在她视线的死角。可是周晨的角度是一定能看见它的,不可能没发现小汪要去咬人了。
所以,小汪是周晨故意放过去的。
“嗯,就是想吓唬古杏一下,没想到小汪下嘴那么快,我叫慢了一声。”周晨非常后悔,“以后你可别学我,今天是赶巧了,要是万一叫不住它,它就得把古杏胳膊上的肉撕下来一大块,太危险了。”
周晚晚点头,这确实是冒险了。
到了六队的谷子地,周阳他们正在割大草。夏天铲地漏掉的草现在已经长得比谷子还高了,马上就要打籽了,要是不赶紧割下来,明年春天地里会长出很多新的小草。
周阳和墩子一听周晨说完情况,赶紧要去跟队长请假回家。
“墩子哥去宋屯我姥姥家送信,让我姥爷或者我姥姥来一趟,就说古杏让狗咬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办,让他们来看看,送完信儿你就回生产队干活吧。”省得回去了李淑华几个又对墩子阴阳怪气地说话。
“让老人来干啥?来了也是跟着着急,咱们把她送卫生所去就行了。”墩子心地纯善,最不想让老人跟着操心。
周晨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姥姥、姥爷不来,谁能把他们整走啊!”
周阳也笑了,拍了拍墩子的肩膀,“去吧!”
大姨他们每次来,不敢招惹沈国栋,都只欺负墩子,可是墩子却从来不当一回事儿,竟然还肯为家里的老人着想,只这份善良和心胸,就让周阳肃然起敬。
安排好了,兄妹几个分头行动。墩子去送信,周阳带着周晨和周晚晚回家。
兄妹三人走进家门。王立芹坐在大树下的长凳上抱着一个向日葵头在嗑瓜子,一看就是从障子边还没成好的向日葵上割下来的。
瓜子皮磕得到处都是,桌子上凳子上都有,甚至还吐到了桌上的水杯里。
喜旺手里拿着一个小蛋饼,那是周晨给周晚晚准备的下午加餐。
此刻,那四五块小饼都被喜旺揣在兜里,手里还拿着一块。啃得脸上都是渣渣。
他一边啃着饼。一边站在长桌上够树上的紫藤花,够不着就在桌子上发脾气,把桌子上的东西到处乱扔。脚上的泥都糊到了桌子上。
插着鲜花的陶罐被推倒了,水洒了一桌子,周晨看了一半的书被水打湿了一块,好几个杯子都掉到了地上。
周晨什么都顾不上。赶紧跑过去把那几个竹筒做的杯子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长出一口气,幸好没摔坏。
这是沈国栋托人从南方给囡囡带回来的青竹桶,囡囡让他给截成杯子,小丫头自己在上面画了几个人的头像。他用小刀一笔一笔给描刻出来的。
这是他们兄妹俩送给全家人搬到新家的礼物,此刻就被这么扔到地上,周晨心疼得几乎想把这母子俩扔出去。
“还别说。这几个竹筒绿汪汪的还挺好看,小二。给我几个,我还没用过这竹子做的水杯呢!”王立芹根本就没把这几个竹筒当回事儿,说完也不等周晨回答,就叫喜旺:
“快叫姑姑,让你姑带你玩儿!你姑可多好吃的了!那蛋饼算啥,你姑都不稀罕吃,就你当好东西!”
“大嫂,古杏怎么样了?”周阳赶紧转移话题,怕周晨说话太冲伤了亲戚情面,更不愿意让那个淘小子喜旺接近妹妹。
最好把这母子俩跟妹妹隔离开来。这是周阳兄弟俩现在共同的心声。
“小二,你们可回来了!咋这么磨蹭!就说不是你自个家妹子你不心疼,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呐!等这么老半天,你看把小杏给疼的!那可是你家狗给咬的!你们可不能丧良心……”
李淑华袖子上还沾着古杏的血,眼圈通红,口不择言地开始数落周晨。
“大姨,赶紧带古杏去卫生所吧!有啥话回来再说!”周阳截住李淑华的话,把弟弟妹妹挡在自己身后。
“小杏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整啊!”李淑华一边跟着周阳往屋里跑,一边开始哭嚎。
周阳把李淑华母女带走了,周晨和周晚晚刚要松口气,一回头,看见喜旺竟然蹲在桌子上,脸憋得通红,跟小汪小时候要拉粑粑的样子如出一辙。
周晨一个箭步冲过去,拎着喜旺的后脖领子就把他给扯了下来。
“小二!你这是干啥呀!?小小子拉屎撒尿的时候最不能吓唬了,这要是给吓出毛病来,以后可咋整?!”
喜旺要在人家饭桌上拉屎的时候,王立芹笑嘻嘻地坐在旁边看着,现在竟然还能振振有词。
“大嫂,你还知道喜旺要拉屎?有让孩子在人家饭桌上拉屎的吗?这是你家的规矩?”
“小孩子的屎尿,也不埋汰,看你这孩子,跟个两岁娃娃计较啥?”让王立芹这么一说,反倒是周晨不懂事了。
周晨深吸一口气,抱起周晚晚就走,反正一会儿姥姥家就来人把他们接走了,先忍他们一会儿吧。
他们盖了新房子不久,李老头马上就看出家里几个不安分的在打几个孩子的主意,给全家下了命令,不许随便去后屯几个孩子家,有事儿问他和三个儿子,不经他们同意,谁都不许去。
这是兄妹几个听叶儿说的。自那以后,大舅妈和大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