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最会打仗的两个男人没了。
沐容有些惋惜。
但他们的死,足可以让沐家人清醒。
他们的生死一直都握在皇帝的手里。
凉帝,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沐容没有继续跟下去,而是静默地与紫嫣回了李府。
紫嫣体贴而温和地道:“公子,你若难受,就痛快地哭一场。”
沐容道:“我不哭,昔日天牢,我苦口婆心地劝过,可他们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们是忠臣,自古忠臣,一臣不侍二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他们的意识,这些早已根深蒂固。落魄地活,不如惨烈地死。对他们,死有其所,只不能死在沙场,未免可惜。
紫嫣,你准备一下,挑两个可靠的弟子扮在商人,参加几日后的京城、户部拍卖,将沐府、沐家田庄、店铺买下来,如果可以,直接与那边的人接洽,如果直接都买下来,问他们需要多少银子,若是价格合理,全要!”
紫嫣道:“属下会办妥当的。”
沐容从一口箱子里取出一撂银票,“我粗略估算,沐家家业,最多五十万两银子,我多给你十万两,若是可以,你拍下冯家宅院,再买下冯家田庄、店铺,就当是……我送给梁家的。”
“公子……”
沐容扬了扬下颌,“我要梁宗卿为我所用。”
“属下明白了。”
沐容顿了一阵,“将范家三房女眷与凉帝龌龊之事放出去,凉帝想做明君,我偏要他做无耻昏君。”
范建、凉帝,他们让她难受,她也要他们为这事颜面尽失。这一对君臣,不是玩得很好吗,看范建知晓凉帝碰了他的母亲、妻子、女儿,他还如何淡定。
沐容打开了衣橱,“我明日着回女装,回飞龙元帅府替父亲戴孝。”
“属下挑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女弟子,带上吧!”
沐容点了一下头。
这,是一个无眠夜。
梁宗卿立在院中,院子是随常的西凉风格的圆顶小院,这是西凉京城特有的风格,梁宗均一家都换上了西凉男女的服饰,这让着一袭中原服饰的梁宗卿主仆显得格格不入。
梁宗均道:“大哥,夜深了,还没歇下。”
梁宗卿意味深长地道:“你早前说,是未名宗的人救了二房,也是他们救了三奶奶等人?”
梁宗均勾唇苦笑,家破人亡,远离故土,逃离他乡,能有一个安身立命处已是不易,“早前不是已经说过。”
“未名宗的宗主是谁?我今日在西凉分堂见到了一个少年,他是天龙元帅之女,瞧着正副堂主,对他很是恭谨。”
梁宗均想了片刻,“我听未名宗的弟子提到过,说他与副宗主相识,算是朋友。”
那绝不是对朋友的恭谨,而是上下级关系,尤其是紫嫣,在她面前自称“属下”,难不成,她也是未名宗的首要人物,至少也当是副宗主、总舵楼主一样的人物。而且,他留意到紫嫣说过要拿银子给她买下沐府,可她却说自己有钱。
更让他奇怪的是,她知道他的身份,几乎只眼就认出他是梁宗卿。
梁宗均道:“未名宗汇聚了天下奇人异士,我曾听季堂主提过,未名宗宗主乃是梦周道长的入室弟子,才华颇高,精通兵法、棋艺、琴艺,有一统天下之才,有襄助明君之愿,更重要的一点,他很快弄钱。在这一点上,我几个月与未名宗的弟子接触就知道,一个分堂随时都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内门精英弟子,可以在各地坛口、分堂轻松领到五千两银子,而外门弟子则是二百两。而分堂主、楼主,每人则可调动二十万两银子。”
“未名宗……”
梁宗卿沉吟着。
这个宗主引起他极深的兴趣。
梁宗均道:“我们父子打理的,只是未名宗的酒楼生意。西凉京城最大的歌舞坊便是未名宗的产业,亦有赌坊、杂货铺、客栈、布庄、胭脂铺子皆有。”
梁宗卿见他替未名宗说话,言辞之间亦有敬重之意,“你拜入未名宗?”
“只是拜入宗门,还算不得是内门弟子,未名宗对内门弟子的要求颇严,还得拜堂主、楼主身份以上的人为师,方可成为内门弟子。若拜分堂长老、坛主为师,只能算是外门弟子,若能立下功劳,便可从外门转入内门。”
梁宗卿道:“我怎觉得,沐九娘在未名宗绝不是副宗主朋友,而是未名宗如楼主之类的人物。”
梁宗均面露茫色,“未名宗主有一个雅号,唤作溶月公子,相传出生名门,来去无影,只有宗门发生大事时,他才会现身。至今为止,也只宗门的堂主、楼主见过他。”
梁宗卿想回大周,可他现下是通缉的要犯。祖父没了,父亲也没了,就连那些未出生的胎儿都没放过,梁家损失惨理,若不是未名宗伸出援手,他连堂兄弟、侄儿女也都没了。
梁家嫡系的男丁,就剩下他们几个。
而梁家的女子,被充入掖庭,前途堪忧。
不远处,传来梁二老爷爽朗的笑声,“吴老客气了!来就来,怎还带了美酒。”
梁宗均笑道:“这位是分堂大长老,姓吴,人称吴长老,武功高强,颇有些智谋,很得正副堂主器重。”
梁宗卿道:“分堂是如何管理的?”
“堂主负责各种消息来源,副堂主负责打理生意赚取银子,而两位长老与副堂主平起平坐,主要负责招收弟子,壮大宗门,并向宗门引荐各类人才。”梁宗均颇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