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和天慈在路上拾来的空竹原是北国一有名的茶商,日子过得富足自在,没料,一日,他途经琼花楼,就那惊鸿一瞥,他的心神,便被衔月倚栏而望的身姿,全部虏获了去。空竹不惜千金求见了衔月一面,当即求亲,聘礼都铺满了北国皇都的所有街道。
不知那衔月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刁难,竟让空竹把南国的镇国之宝蓝眼之泉送至她面前,睹其芳华。那鬼迷心窍的空竹当真一路辗转到了南国,可惜,在战乱之地,误被认作是南国子民。凭了一口执念,逃了几日,便被天下所救。
空竹虽为富家子弟,到也不是一无是处,光是他采的茶,泡出的滋味儿,便让天下赞不绝口。
“空竹便像这杯里的茶叶,看上去朴实无华,闻一闻,虽不比香气撩人的龙涎,却也清淡的独特,只有入了温水之中,方能品出百转千回的滋味儿,真是痴人啊...”
这日,他们途经一池塘,池塘边上围拢着的桑树,结满了果实,一行便停留小憩一阵。天慈去池塘边捉鱼,空竹去采桑果,只有天下一人捧着茶杯,靠在树边,无所事事。
“华原,是他们。”白玉湖拨开草藤,看着对面各自忙活的三人,尤其是那树上的男人,不正是他们昨日还在追着的逃犯吗?
“知道。”华原翻着火堆上方的烤鱼,一路走下来,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样的,都是往泅境的方向去。他好奇的是,那个玄灰色长衫的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他的样子,倒像是那两人的主子...
华原忙收了视线,被对方发现,那人竟还熟络的朝他们挥手!奇怪的人——
“昨晚上就是他吗?等着,我过去教训教训他——”
将白玉湖气势汹汹的样子,华原无奈,“他跟主上的关系不匪。”
既然知道主上就是剑尊名长风,此人定不是简单人物。
终于到了泅城,这里跟泅境之外竟是两重天。泅城的人好似不知泅境那里的战乱似的,依旧过的安逸舒适,到处都是祥和的气息,闻不到一丝硝烟的味道。
天下不禁赞叹驻扎在泅城的守关将军叶迅。千夜说,叶迅是叶将军领养的义子,此人领兵有方,极有治国安邦之才,可惜他一身的本事为他义父所用,才造就了今日的叶将军,反而知道叶迅的人极少。
天下一路来到将军府,在天慈不明白的状况下,依旧我行我素。她竟不知道天下是以“代朕巡查”边关的钦差身份。
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那个叶迅终于出现了。生的随意洒脱,又不失威武,长年军人的风姿加上天生的fēng_liú态度,竟别有一番刚柔并济的俊美。
叶迅高坐堂上,倾靠在椅上,微合双眸,却是打量着早已站直了身子的天下。让她在这样男人味十足的地方等了这么久,似乎做的是有些过分了。
叶迅不着痕迹的嗅了嗅,经过打扫了,还熏了香,没有异味。倒也不算为难与她。
“叶将军。”
天下拱手相迎,有种主客倒置的情形。
“你是不是叫错人了?”叶迅一身随意的装扮,敞开的衣襟下若有似无的袒露着其感的膛,似乎引以为傲。
谁不知道,东国的大将军只有一位,那就是养他成人的义父!
他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副将!
明明是爱极了自己的人,偏偏在这样的时刻,肥鸭拿自己开涮,叶迅都要为自己自贬的心态惭愧。
“如果叶将军只是区区一个副将,东国的百万大军,有怎会只听命于你?”
搁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掌,轻轻执起,抹了抹下巴,叶迅心中暗暗欣赏,这个东方天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慧眼如炬!
“在下受人之托,给将军送这个。”
天下将木盒送到他的随从手上,随从又将木盒恭敬的递给叶迅。天慈看了明白,知道那个木盒,是当日在十里长亭千夜给的那个。
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叶迅打开,心下一惊,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连调遣东国大军的兵符都送到这里了,看来那个四皇子一惊制服了那个老妖怪,要顺利登上皇位了吧。
“哈哈——”叶迅大笑起来,不屑的随手将木盒扔到她脚下,“你以为有了这个我就会动心?”
叶迅也就二十三四的年龄,这么年轻就坐上副将的位置,天下当然知道,这些不是只靠着叶老将军,这个后台才得到的。
“当然不会。比起这个死物,我知道叶将军你这个人更能调动千军万马。”
“既然如此,你还拿它来做什么?”叶迅敛去笑意,端起茶,一口一口的抿着。
“为东王,招贤纳士。”
叶迅抿茶的动作一顿,才终于认真打量起,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物。似人间不染风尘的灵,想他有过无数女子,眼前的这位何绝色二字绝对沾不上边,谁知细细看了,竟成瘾了,一时舍不得移开眼。这样的女子,谁能抓得住?想起好友千朔在信里的描述,他那时不信,这下他当真信了。
“月亮也只是借了太阳的光与热,才有那般光辉。”
“哦?阁下的意思是要我做那天上独一无二的太阳?”
“不,东国的太阳只有一个,我只是希望将军做那太阳身边独一无二的月亮。曾经的叶老将军意图篡位,我相信,那晚即使没有我给他施压,你也不会放任那五千藏匿在东都内的兵,为他所用。叶老将军无能,但是他的背后却有一位从不被人重视的义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