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钟语高中毕业了再说吧。
回家的路上,蒋男叫苦,“阿姨,这好不容易拜托我的事情,我就这么背叛她了,哎!”
钟语一把搭在蒋男肩上,一把搂过他,毫不在意地说,“我们这叫,革命的友谊比海深!”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的炙热气息,他看的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如出生婴儿一般稚嫩,他们彼此从来没有亲密接触,这是第一次,但他感受到得是她的放松,而不是接触男生的紧张,也许在她心里,自己永远是哥哥的存在吧,他的心里既难过又失落。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钟语用力地剁了剁脚,楼道里的灯亮起来了,不到一分钟灯又灭了下去,楼梯口她递给了蒋男一个包装好的礼物,忽明忽暗的间隙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趁有光的时候对他说,“给你,送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她快步地跑进那漆黑的楼里,她上一层跺一次脚,上一层跺一次脚,蒋男的心跳也随那铿锵的跺脚声激烈地起伏,“咚,咚,咚。”“咚,咚,咚。”
难道他爱上她了吗?
突然搬家
蒋男看着钟语跑着上楼的背影,心里迸出一丝喜悦的花火,他焦急地拆着礼物,打开的一瞬间,蒋男的泪落了下来,那是钟语画的一幅画,一男一女并肩走在街上,女生背着画板,男生,手插在口袋里,两人静静地驻足,看春风吹拂绿叶。
他想起顾城的那首诗,“草在结它的叶子,风在摇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楼上的灯忽明忽暗,他的心也因此忽明忽灭,那种喜悦的火花在心中用力地膨胀,直到充满蒋男的整个身体,这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慌了神,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机灵跋扈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她的害羞和心动,倒是他自己,每次都得拼命地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抓到了把柄,露了馅,遭到她的拒绝。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里,回了家。
一到家,发现母亲在沙发上窝着,也不开灯,电视就那么开着,没有画面,她整个人陷入到黑暗里,看到蒋男回来了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意识到了什么,眼也没抬,冲着空气说,“饭在桌上,吃了去学习。”
蒋男被母亲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常年不在家,沙发处因为久坐早已凹下去了一个坑,母亲也日渐衰老,她每个月会从邮局收到父亲的来信,除了几百块钱生活费之外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她也从来不向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男男,下星期我们要回老家,你没户口不能在市里参加高考,回去早你早准备。”
蒋男错愕,这突然的回家是怎么回事?重点是,回的是哪一门子的家?
“好。”他转身走进屋内,没有多问什么,从小到大,一切都是由母亲决定。
他把钟语送给自己的礼物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想了想,还是收起来了。他一手撑着身子,摊开书却看不进去,昏黄的电灯在暗夜里变得模糊,一大滴泪滴在了习题册上,他又哭了。
长这么大,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将来要去哪里,他只有像这样被动地接受,接受,接受母亲给他安排的一切。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钟语张开了怀抱,可他迟迟不敢上前去,只能站在远处冲她招手,一遍遍地说着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钟语,我要走了。”他在惊吓中醒来,衣服湿了一大片,他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蒋男妈坐在屋外,她停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蒋男爸已经几个月没给她寄钱了,她又不懂得节省,生活拮据是常态,年轻时还想仗着一些姿色去求人,去干活,可是现在,面对生活的溃败,她完全无奈。
其实她知道蒋男爸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一些非法的勾当,用来救济她们母子,她像一只大网包裹住蒋男,不让他知道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也束缚住了他的自由,她知道蒋男恨她,可她也没办法,她们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她现在不知道蒋男爸是死是活,只好选择带着蒋男回老家了,临走之前她打算去隔壁家告个别。
蒋男妈有些局促,当初搬到这里时就是打听到钟语爸是税务局局长。她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地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租到了他们对面,就是为了将来蒋男爸运货时能给疏通疏通,她时不时的就往钟语家跑,隔三差五就给钟语妈做些好吃的送去,顺便跟钟语爸爸那里打听些消息,她也知道钟语妈其实骨子里是看不起她们的。
临走之前蒋男妈敲响了钟语家的门,这次不同以往的是,钟语爸披着外套给她开了门,“呀,王红呐,找钟语妈啊,快进来。”
蒋男妈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搓了搓手,“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跟你们打声招呼,我跟男男要回老家了,这不快考试了嘛,想着早回去早准备。”
钟语爸扶了扶眼镜,“哦”了一声,还是请蒋男妈进了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