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钟语妈妈厉声叮嘱道,“小孩子不要那么看人,不礼貌知道不?”
钟语撇了撇嘴,带,拿好妈妈给的热乎包子,连红色小皮鞋表现出了不情愿,连忙低下头说了声,知道了。
这天少年宫放学早,老师布置完作业就下课了,所以钟语爸爸没来接她。
下午的天难得的透亮清澈,但是却透出一股凄冷的萧瑟感。钟语心想,如果她能把这种气味画进画里,那该是怎样一种画面呢?她一个人提着画板坐在街头的巷口,画下了一幅自己最满意的画,这才打算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钟语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害怕妈妈责怪自己回来迟,还没有卸下画板,就被一个尖刻的女高音给抓住了,“呦,这是你家姑娘啊,长得真好看啊。”
钟语抬头,看到一个烫着波浪大卷,穿着时髦的阿姨坐在平时爸爸坐在的位置上,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诺诺的男孩,钟语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今天遇见的那个,那一撮卷毛还是那么显眼,她一个扑哧没忍住笑了出声。
钟语妈尴尬地拉过钟语,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又把她推到男孩妈妈跟前,“小语,快跟阿姨打招呼。”
“阿姨好。”钟语甜甜地叫了一声之后,就放下了身后的画板,打算进屋休息,她可不愿像洋娃娃一样,被人随意展示摆弄。
但是卷发阿姨似乎不依不饶,对钟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到钟语身后的画板就赶忙跟钟语妈搭话,“呀,你孩子周六还去上课啊,在哪里学习呢,哎呀小语一看就又乖又懂事,在班里肯定是第一名吧,不像我们家这个,尽让人操心……”
钟语妈脸上演示不住女儿被夸奖的笑意,“哪有,我看男男才真的是听话,一看就有出息……”
钟语这时才注意到男孩,不一会儿又听见卷发女人冲着男孩说,“男男啊,你可要想向妹妹学习,听见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钟语不太喜欢男孩妈妈说话的腔调,像是没话找话又透露着一种刻薄。男孩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却被他妈妈一把推过来,“你去跟妹妹玩会,我跟阿姨说会话啊。”
钟语不想说话,却盯着男孩看,一双明亮的大眸子似乎要把男孩看穿,男孩穿了一件绒面的夹克,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晃得钟语睁不开眼,裤子是背带裤,钟语在心里嘀咕,看起来家里好像很有钱,但是这裤子,却是穿得太呆板了。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之后,男孩冲着钟语说,“我叫蒋男,你叫什么名字?”
钟语甩过自己的小辫子,瞪了男孩一眼说,“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
“小语。”男孩喃喃地叫道。
后来钟语听到妈妈说,原来那家人因为男的偷税逃税被处理了,女人把房子卖给另一家人了,不过不知道这房子是他们租的还是买的,总之蒋男一家人很快就搬进来了。
“妈妈妈妈,那新来的那家人是干什么的呢?”钟语好奇地问。
“你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多心思,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钟语还想抗争,但新来的总比旧主人更吸引人,“那他们从哪里来的呢?那男孩上几年级啊?”
钟语妈不耐烦地撵着钟语,“你这孩子,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去去去,快给我写作业去。”
钟语趴在桌子上,咬着笔头,想起男孩的一撮卷毛,在灰暗的楼道里散发出的滑稽气息,像极了外国画册里圣母像的纯真婴儿,纤弱地,却又合理地想让人去靠近。
再次见面
天又冷了一些了,小钟语赖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想起床,哼哼唧唧了半天吵得钟语妈不耐烦,钟语妈一手拿着炒菜勺,一手掀起钟语的被子。
“你哼唧什么呢,赶紧收拾好给我去上学!”
“妈,你对我温柔点嘛,我都被你弄感冒啦!”小钟语噘着嘴,故意跟妈妈撒娇,嘴上像抹了蜜,但行动上还是磨磨蹭蹭,她顺手拿过爸爸给她买的外国画册,指着画册里一个凶狠的男人说,“妈,我要把你画成这样的暴君!”
钟语妈:“你还要把我画成暴君,你再不起床,你妈我就真暴躁了!”
钟语听到妈妈的恐吓,非但没有吓着,还在屋里咯咯笑个不停,最终在妈妈的催促声中,她不情不愿地起了床,收拾好之后准备去上学。
临出门时,钟语妈递给她两个包子,又想起了什么,高声提醒了一句,“以后你就跟男男哥哥一块上学,他比你高一级,他刚去学校,不熟悉,你可别欺负人家。”
“妈,他欺负我还差不多,我怎么会欺负他。”
钟语又嘟囔了一声,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妈赶着出门了。
走到楼下,发现蒋男穿戴整齐一脸兴奋地在等她。
从钟语的视角看去,他好像站在光里,他穿了一件时兴的鞋子都是崭新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连平时咋呼的那一撮卷毛也乖乖地贴在了头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