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手中的筷子,低着头眉眼冷静地说,“对不起。”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淼淼向钟语递了一个表示歉意的眼神,感觉说多错多,她禁声不再说话。
最终还是蒋男打破了沉默,他问钟语,“你最近画的怎么样?我可是记得你小时候可是除了吃饭就是画画啊,认真的不得了。”
钟语这些天很少往画室跑了,闲了就在宿舍里画画,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游荡,说实话,如果不是蒋男问起,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是有些懈怠。
“画的就那样,一般般。”她心里想,总算把那个尴尬地话题岔了回去。
接下来蒋男提出了一个令她无法拒绝的要求,“什么时候带我看看你的画啊。”
淼淼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了钟语心中所想,赶紧接过话茬,“改天我们一块去吧,我也想看看小语画的,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她画的,好久都没见过了。”
蒋男有点烦这个老是在他身边说个不停的女孩,他并不想和她一块去。
钟语说了声好,那下一星期你们来我们宿舍吧,我舍友出去写生,这样比较方便一些。
说完,三人无话,吃完饭后,钟语问他在哪里住着,他支吾地回答道,“就在附近,离得挺近,改天请你过去吃饭。”
说完他冲两人挥手再见,留下长舒一口气的淼淼和钟语。
一走,钟语就恨不得掐“死”淼淼,淼淼一看状况不对,立马跑开,不给钟语留一点虐待自己的机会,可还是被钟语逮了个正着。
“你说说你,问什么不好,问那个,你跟人家熟吗?”
淼淼吐舌,“我跟他不熟,我这不跟你熟嘛,省的你陷入到进退两难不知如何选择的境地。”
钟语气的,“谁跟你说不知怎么选择了,我爱的一直都是廖伟好吗?”
淼淼“哈哈”大笑,“那不知道是谁前两天找人家找的就跟疯了一样。”
钟语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得说,“你不懂,我有事问他。”
“那也没见你问啊。”淼淼不解,这两人到底是要干嘛,一个都直截了当地表白了,一个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吃下饭,而且还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
淼淼摇头晃脑,“哎,你们大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不过经蒋男一提醒,钟语倒是想起了什么,“过一段时间,学校要举办毕业生画展,但是听说大三大二的优秀作品也都可以参与,你知道的,到时会有好多大咖到场站台,如果入选了,对于自己也是一个难得的曝光机会,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淼淼还没听完,就知道自己没戏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十分及格就不愿意做十一分,当时考上美院也是擦着线过的,我这样的你指望我一鸣惊人,怎么可能。”
钟语劝淼淼,“我反正觉得你可以,你就听听你这个学姐的建议吧,把你自己释放在画里吧。”
淼淼没有钟语那么大的野心,从小到大,她都一如既往的快乐,没什么烦恼,钟语一直觉得她就像孩子一样纯真,看起来简单没有深度,相反,作画正需要这样干净纯粹的世界,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钟语想起了蒋男说要来看自己的画,她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一方面她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一方面她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未来该去向哪里。
油画系高一届的师兄师姐不是做了辅导班老师,就是直接转行去做了广告策划,美编等等之类跟画画根本不沾边的职业,极少有人坚持画下去,没成名前那一段暗淡岁月确实难熬,可是成了名之后辗转于各种策展人、商人之间,也不是钟语心之所向。那么考研呢,跟着导师进修,就相当于半脚踏入了这个圈子,之后就是办展览,朝着艺术家或者老师的方向去,任何一种既定方向对于钟语来说都更像一个圈套,她一旦进入就要完全服从游戏规则,她不想这样,这也是她最近越来越懒得作画的原因。
有了廖伟,她也更直接地接触到这个圈子的怪象,每当她和他一块出席活动时,身边人总是会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到现在她已经对此处之泰然了,年轻女孩和帅气策展人,总是难免会扯上利益、资源这种□□裸的联系,很少人能谈论爱吧。
廖伟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她的画现在都有哪些问题,如果想要打入市场,什么风格什么类型会比较好卖一些,但她并不想那么快的就让自己变成那样功利的人,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
思虑了一会会,听到淼淼问自己,“那你呢,你要参加吗?”
钟语犹豫了一下,用了不太确定的语气,“可能会吧。”
老实说,是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宿舍门口,淼淼突发奇想,纠结了半天,还是跟钟语说了,“我可以打你那护花使者的主意吗?”
钟语的心脏被淼淼这个小妖精弄得起伏不定,“你一天要吓我几次啊?”
淼淼冲她眨眨眼,“我这不是向你公开我心里的小九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