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拦住杨山,“你别生气了,我妈就是那脾气,过两天就好了,别放在心上啊。”
杨山虽然脸上堆着笑意,但是心里不太舒服,只得说,“我知道了,以后再说吧。”说完就转身冲下楼,走远了。
钟语叹气,为什么母亲非要逼自己呢?高考时考美院,她极力阻拦自己学画,现在谈了恋爱,对自己的感情都要横加干涉,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母亲。
进了屋子后 ,她看着桌上的一沓钱,心里酸楚,这几乎是母亲一辈子的积蓄,现在拿出来让自己去留学,那母亲怎么办?她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住在这孤寂冰冷的房间里,怎么忍心看着她就那样老去呢?
她走到房间,看母亲和衣在床上躺着,她躺在母亲身边,感受着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并伸出手抱了抱她,她好久都没有这样亲近过母亲了,也好久没有真正地走进她的心里了,一个人的时候,母亲都在想什么呢?没有丈夫没有女儿的时候,母亲一个人要怎么熬过这悲戚的时光呢?钟语才发现,不是母亲需要她,而是她无比地需要母亲。
母亲背对着钟语,感受到了钟语抚摸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变得粗糙,她的眼泪缓缓流下,她不知道钟语这一段时间受了怎样的苦,听廖伟那个男孩子说,钟语已经不上学一年了,那这一年里她都在干什么呢?她要怎样去过生活?她都无从得知,昨天她回来那么晚,怎么能让她放心的下,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她看的出从他眼里流露出那种爱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可是要比爱复杂地多啊。
钟语听见母亲流泪的声音,她从后面抱住了母亲,“妈妈,我要陪着你。我哪都不去。”
母亲转过身来,拥抱着钟语,摸了摸她的脸,“傻孩子。”
钟语看着落泪的母亲,她也止不住哭泣,仿佛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母亲了,如果她不能坚强,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开心起来,怎么能对得起去世的父亲。
她做了一个决定。
去留
蒋男来找钟语,钟语想起自从在父亲葬礼上看到他之后,就很久没有再见过他了。蒋男给她打电话,钟语接起之后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
蒋男“喂”了一声,他现在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他试图安慰她,但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安慰她的资格了。
钟语还没有跟蒋男当面说感谢,她知道他其实对自己的父亲颇有微词,但是他那时能来帮她,她已经感激万分了,更别说她去云南的时候他那么帮助自己。
她早就把他当成亲人看待了,不管现在她在他心里是一种怎么样的位置。
钟语应了一声,“嗯,有什么事吗?”
蒋男说是有事之后找她,就没有多言。两人约在了一家离钟语家很近的咖啡店里,可能是因为怕引起那些日子的回忆,他到现在还是不愿意走进他们小时候一块长大的院子。
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城市,可他们早已不是小时候一前一后上学的同伴了。钟语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咖啡店,看他目光凌然地坐在那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钟语定睛一看,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清楚地知道那是谁,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和淼淼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自己去云南的时候吗?还是比这更早一点,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难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吗?可是她又问自己,她又有什么权利知道这些?
钟语走上前去,神色有些尴尬,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淼淼联系了,看到她和蒋男坐在同一边等她时,她就明白了是怎么意思。她落座,还没来得及向两人寒暄,对面的淼淼就赶紧拉住钟语的手,淼淼似乎表现的有些过于夸张,她感到那喜悦里还带有一种客气,准确地说,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客气,她对于眼前的淼淼有些不习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淼淼看着钟语伤心地说,“小语,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以前三人行的记忆变得模糊,她已经快要记不起是什么事情了。倒是她们两人还是好朋友的时候,她记得她总是爱黏着自己,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她们经常一起去写生,一起激励对方,一起朝着梦想努力。
她看着现在笑的甜蜜的淼淼,以及正襟危坐的蒋男,两人的脸在她面前变得极为陌生,她极力地想那种熟悉感,可是她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了。
她眼神暗了下来,其实当初蒋男和淼淼一同看画展的时候,她就察觉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自己当时只顾着跟廖伟吵架、闹矛盾,跟蒋男翻脸,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走在一起。
她把手从淼淼的手里抽出来,客气地说着,“那些事我都忘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事。”
淼淼被钟语这样一说,倒觉得是自己当时想多了,但她还是那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