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来给你。”
“方才偷袭我的人呢?”
“我去查。”
易雪逢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要是我现在想打你呢?”
宁虞道:“你再忍一忍。”
易雪逢:“……”
易雪逢冷笑了一声, 发现同这疯子根本说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将宁虞扯到床上, 也拿出切云留下的剑鞘随手化成链子,一扣一合, 将宁虞也给锁住了。
宁虞:“……”
易雪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淡淡道:“看谁能耗得过谁!”
宁虞看着手腕上的链子,沉默了许久才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易雪逢:“兴你锁我,我锁你就不成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宁虞看过那么多强制囚禁不堪入目的话本,还是头一回看到被人反锁回来的剧情。
他看着扬着下巴十分得意的易雪逢,抬手摸在链子上, 正要将链子给强行化回剑鞘,刚一碰上,易雪逢就突然叫了一声,似乎疼极了。
宁虞立刻缩回了手,有些慌张地看着他:“怎么了?”
易雪逢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睁开一只眼睛,艰难道:“那剑鞘连着我的神识,你要将链子毁了,我就变成傻子给你看。”
宁虞:“……”
这下完了。
两人被对方的链子锁着,只能盘腿坐着,面面相觑。
不过片刻,外面传来敲门声,雪鸮在门外小声道:“主人啊,医师寻到了,要他直接进来吗?”
两人登时一愣,易雪逢也刚想起来他叫了医师过来,他瞪了宁虞一眼,道:“把链子给我解了,要不然我就让医师进来,到时候看看咱俩谁丢人。”
宁虞八风不动地盘腿坐着,闻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又再次阖上了:“不用医师,我没受伤。”
易雪逢用脚蹬了他一下,道:“先给我解开!”
宁虞不觉得被易雪逢锁在床上有多丢人的,老神在在地继续坐着。
易雪逢看他这副模样就来气,直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挡住他手腕上的链子,磨着牙道:“让医师进来。”
雪鸮应了一声,很快,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雪鸮带着一个浑身魔息的女人走了进来。
两人一走进来,抬起头就看到宁虞手腕上那明晃晃的链子,当即脸色一僵,飞快垂下头不敢在看,唯恐被宁剑尊杀人灭口。
易雪逢歪着身体懒洋洋地斜靠在软榻上,链子锁住的手垂在一旁被被子遮着,空着的手扯了宁虞一缕白发在指间绕来绕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再一看旁边被链子锁住受制于人的宁虞,医师顿时凭空臆想出了一堆“强取豪夺强制囚禁妖兽啊堂堂剑尊竟然被一个小少年锁在床上这样那样啊啊啊”。
医师长得极其美艳,只是脸上的魔纹直接打破了那种美,看着十分诡异,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榻边,温顺地跪下行礼:“剑尊……”
她抬头看了看一旁朝她笑着的易雪逢,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行礼。
宁虞倏地张开眼睛,冷冷道:“不该看的,最好别看,当心你的眼睛。”
医师吓了一跳,立刻垂下眸子,不敢再乱撇。
她抬起手,讷讷道:“请剑尊将手给我。”
宁虞冷声道:“我身体无恙,出去。”
医师愣了一下,正要再问,一旁的少年却是懒散地拨着手中的白发,漫不经心道:“你身体有没有恙又不是你说了算,给她看。”
医师:“……”
医师险些被吓出一身冷汗,她在蛮荒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这么对宁剑尊说话。
她正微微发着抖,唯恐被盛怒的剑尊殃及池鱼,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一愣,愕然抬头,就看到宁剑尊正不情不愿地将空着的手递给她。
医师:“……”
医师见过太多大世面,饶是内心像是雪山崩塌似的崩溃,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她虚虚将手指按在宁虞的手腕上探脉。
易雪逢从侧面瞧出来了宁虞的浑身僵硬,他笑了笑,微微直起身一手搭在宁虞的肩膀上,小声道:“解不解?”
宁虞根本就不理他,直接闭上了眸子。
易雪逢气急,拽着他的头发微微用力,险些被他拽掉几根。
宁虞又睁开眼睛,偏头瞥了他一眼,道:“别闹。”
医师手一抖,险些一头栽下去,她飞快收回手,垂下头飞快道:“剑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灵力消耗太多,只消静心修养几日便可恢复。”
听到医师这样说,易雪逢这才放心了,他一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医师偷偷看了宁虞一眼,看到他点头,才慢吞吞爬起来,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出了房门,浑身的冷汗才唰的一下流下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瞧见了剑尊被人用链子锁住的这一幕,竟然还没被灭口。
她浑身哆嗦着正要抬步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宁虞,你都不知道丢人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宁剑尊声音依然冷清,不怒自威:“不知。”
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