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依旧不去看他。不该是这样的,她根本不该回来。
“先将药喝了。”他递上药碗。
沉默便是无言的抗拒。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你吗。”鬼方赤命语带调侃,见她仍是不喝,他十分有耐心的……真打算喂了。
红药一把夺过药碗,几口便喝了下去,然后又拉长着脸。
“怎么,还是不开心?六王开天的大计仍要继续,但这天下终归是我赤命的,阎王这笔帐早晚会有清算的一天。”
“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红药幽幽道。
“是,你从不给我为你出头的机会。所以这次,你是真打算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既然你已脱困,我的目的便达成了,其他的并不重要。如今的我已是拖累,我会离开红冕边城,另寻他处寄身。”
“容不得你胡闹。”鬼方赤命言语间透露着不容置疑,“你体内阎王的七绝离恨之招已被吾化去,依照指示,还需一名与你功体相似者与你阴阳交合打通你封合的奇经八脉,如此就只能在七元之中择选了。”
他这话翻译过来基本就是我们七个你凑合挑一个吧……
“荒谬!这种顽劣之言你也会信?”红药终于把眼神转向他,充满难以置信。
“此言非假,吾心里有数。”鬼方赤命将一张白纸递给她,其上黑字正是兰因写下的诊断。
红药这才记起自己在半醒之时为自己施针的大夫,不悦当即写在了脸上。
“你是我情同手足的小妹,我断不能看着你死。此法虽怪异但若能救你一命,任谁也不会冷眼旁观。”
他这话倒也不假,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同僚,不说感情有多好但也不会多差,如果是为救命那奉献一下自己的节操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最多心里别扭一些罢了。
当然,某fff团团长除外。
“可是吾不愿。”红药瞪了他一眼。
鬼方赤命想了想,灵机一动:“听闻你与赪手奎章在森狱之时以夫妻为障眼之法,由他来如何?”
“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与他之间并无夫妻之实。”
“但终归对你名节有损,不如便让他迎娶你。”
“你觉得我会在乎名节吗?”她哭笑不得。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鬼方赤命这一问把她问住了。
他当然了解她,这世上有很多视名节比性命重要的女人但决不包括她,她早非处子,身下玩弄过的男人更是多不胜数,名节这东西早就被她拿去拌饭喂狗吃了。如今并非要挟亦非强迫,要救的是她自己的性命,那她为什么不愿?
红药默然,轻轻摇了摇头。
“别任性。”鬼方赤命放下帘子,离去了。
红药一声哀叹:“赤命……风隼……”
……
金针可以为她暂时延缓伤势,但终归不是治愈,只有三天的续命之期中她的身体依旧很差,在醒来没有多久后便抵抗不住昏沉又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时已是夜晚。
房间内亮着暖黄灯光,帘外的人影打落在帘子上,构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红药微微蹙眉:“你怎么这么没用。”
千玉屑不想跟一个快死了的人互喷,淡然的解释道:“赤命虽遗失了红冕王戒,但在遗失王戒后的七天内他仍可以对七元下令,吾无法违抗。”
你以为他很愿意来吗。
而后便陷入了沉默,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不发生点儿什么吗?可如果是这俩人的话还真可以,毕竟在森狱内装了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正直得就算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是千玉屑没有被子盖。
王戒的缔约力量再强,也不能控制人跟谁上床。千玉屑是一个内心境界很高的人,以他的身份,在他复杂的三段人生中不是没有过其他姬妾,但他并未对哪一个女子动过情,在这层面上红药不会比她们特殊。
但没有爱情总有同僚情,嘴上再互不饶恕,终归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她有难他不会见死不救,当时阻隔阎王那一掌便是他打出的,只是后来玄同出了面所以他便没有现身。
可这一战也让他看出了端倪。
“在你被救走后阎王并未针对玄同,而是全力杀死了牧神,如今天疆只剩下不成气候的宗女,已是名存实亡。而阎王已回归森狱重掌大权,连同燹王与赤命攻打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