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元抬眸望了望对面的阁楼,颔首,低饮一杯茶,颇有些感慨。
“你懂什么,你是珠玉在怀,自然是不理解我们这些孤寡人家的心境。”白衣少年挑眉看了看徐水舟,又意味不明的饮下一杯酒,“算了,说说吧,你找我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徐家近期的所有动作,还有徐家埋在朝廷的根子,或者说徐家背后站的究竟是谁。”
江景元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了出来。
“早就猜到了,甲一将条子给这位小..师弟。”
白衣少年并不惊讶,轻描淡写的吩咐一声,不一会儿就从屋内房梁上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放了一张纸条在桌上,又悄无声息的上梁去了。
徐水舟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只想赞叹一声,少侠好功夫!
江景元倒是显得淡定些,将桌上的条子拿起来看了眼,借着桌上的火烛烧了个干净。
“多谢师兄,那我和内子这就不打扰师兄雅兴了。”
江景元站起身,微笑着准备离开了。
“慢着,我的情报从来都有价值的,就算是师兄弟也要付价格的,师弟却定不留下些什么。”
江景元想走白衣少年却不想放过他。
江景元笑笑,走到书桌旁,用笔墨纸砚写下整整几页纸的字这才停笔。
白衣少年勾勾手,就有一个暗卫从门后出来,将桌上的纸递到他手中,起初白衣少年还有些不在意,越看到后面,他的呼吸就越不平静。
江景元见他沉迷,没有打招呼,拉着徐水舟就从房门离开了。
徐水舟全程处于一个很懵的过程,云里雾里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元,你们之前都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情深不寿的。”
徐水舟皱着眉头,有些委屈地问道,又吃了没文化的亏,连阿元他们的对话都听不懂了,回去必定要把四书五经给背完。
“你想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江景元指了指自己脸颊,漫步尽心的说。
徐水舟看了看周围车马流龙的人群,lu 起袖子气结,“你是不又想讨打了,说起来这么简单的交头,为何却偏偏设置在青楼这种地方,说!是不是你想来睡姑娘的。”
“夫郎饶命,为夫怎敢。”
江景元哭笑不得,他对姑娘都没有性.趣,怎么睡?
“那你如实招来。”
徐水舟理不直气也不顺地说道。
“好好好,告诉你。”
江景元简直被徐水舟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指了指繁花楼对面的阁楼,“在哪儿住了个师兄的从小心悦的姑娘,可惜人家姑娘已有心上人,这些年一直在等心上人回来,师兄只能住在阁楼对面的繁华楼日日黯然神伤。”
“没想到他还挺痴情的。”
江景元说得轻描淡写,但徐水舟却体验到了一番心酸,明明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她心里却装着别人。
“好了,别人的事情终究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回家睡觉吧,看看你夫君我究竟是想睡繁花楼的姑娘还是想睡你。”
第九十七章
翌日朝堂之上, 江景元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虽贵为户部尚书, 户部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是可以做决定的,但那只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国家大事, 还是需要在早朝上上奏。
这一上奏, 朝野就有其他大臣反对。
如若他们的反对, 并能提出反对的理由,那他心里还会舒服一些, 可有这么一群人,不管你说什么都会反对。
上反对天子,下反对大臣, 而且还没有人可以奈他们如何。
那就是言官,也统称为御史。
“江大人所提,在全国各地设定报社官, 恕尔等不能同意,朝廷现在好不容易能恢复一丝生机,江大人又开始铺张浪费, 就算江大人你颇有聚财之名, 如若这官员的俸禄发往不出来, 江大人可就好心办了坏事。”
言官之首袁杰一脸正气浩荡,痛心疾首地开始劝说起江景元来, 他这话明则是说给江景元听的,暗则却是说与天子听的。
明劝暗贬,说罢了不就是不想让江景元开设这报社, 说来说去都还是为了钱。
江景元心中冷笑,钱只有流通起来的钱,才能算作真正的钱,不然放在国库之中,不也是给老鼠们增加一点可供玩乐的东西。
况且国库也并不充盈,过去几十年间,天子数次向富贵钱庄借钱,所借之钱当然也是需要还的。
只不过这富贵钱庄,要谁的账,也不敢要到天子头上罢了。
但他接管了户部,却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这笔借款,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就算是皇家和朝廷,也不应该失信与民。
不然这样的国家还有谁可以相信。
当百姓们不相信官员、朝廷、天子的时候,这个国家也就到了风雨飘渺之际,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的事情在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户部要挣钱,就首先得开源,一味的节流,只会让朝廷变得越来越穷。
听完袁杰的话,江景元也不甘示弱地站出来,嘴角蔓延出一个冷笑,“袁大人未免有些言之过早,袁大人怎知我户部发不上众位官员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