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雩皱眉,有点生气了。
“六场考试,直到铃声响起,我没出过考场,全部人、监考老师、监控都能证明。”
黄盈有点慌,开始乱咬,“那就是谢朗提前知道了试题!”
陈雩第一次知道一个老师,可以失德、荒唐成什么模样。
他忽然不气了。
甚至有点可怜对方。
陈雩轻声问:“老师,您这是想冤枉谁?校长、教导处、年段长、还是出试卷的每位老师?”
黄盈突然卡壳。
谢朗咋舌,嗤一声,“老师,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大到,能命令所有出卷老师,把试题提前告诉我?”
又慢条斯理,“可是,您也是出卷老师里的一员啊。”
“我……”黄盈顶着校长望着她的目光,面色惨白。
谢朗烦了,“也别我了,就闭嘴吧。”
他转头,跟校长对视,“您别再浪费时间了,小鱼有没有作弊,是你调个监控就知道的事,我不信你没调过。
你不就是想亲眼确定黄盈确实教师失格吗?现在确定了吧。”
校长瞪他一眼,却不严厉,“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谢朗假笑都不维持了,面无表情,气压极底,“你用这种方式确定,我不高兴。”
校长叹气,“我本来就不是要确定什么,你想多了。我叫黄老师来,不是因为陈雩,是因为你那天交给我的那些视频、文件资料,我也需要听听黄老师的说法。
哪知,我还没开始询问,黄老师已经先告陈雩同学一状,公平起见,我得请陈雩同学来确认。”
黄盈听着,瞳孔骤缩,嘴唇颤动,脸上血色退的一干二净,身体都晃了晃。
她两手交握,互掐,疼得倒吸一口气。
陈雩想起周四第一天月考,中午谢朗就来找校长了。
注意到这会黄盈的反应,仿佛恐惧到极致,他又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拿什么给校长了?”
谢朗没再隐瞒,缓声告诉陈雩,“是几个她以前教过学生录制的视频,还有证明资料。”
看一眼黄盈,眸色冰冷:“黄盈作为老师,心胸狭窄,因为学生在每年的教师评价表上,给她打了差评,就逼得对方抑郁,跳楼。幸好楼不高,消防及时架起充气垫,救了回来,可那名女生,原本能以优秀的成绩考入艺术学院,继续她热爱的芭蕾舞,现在再也跳不了了——她的腿断了。”
“这只是其中一次,还有很多,比如故意报复辱骂准高三学生,只因为对方无意间一句话冒犯到她;父亲意外离世请假被拒绝,甚至没见到家人最后一面。
带领全班霸凌成绩差、性格软的学生……种种,罄竹难书,冤枉人作弊,已经是最小的事了。”
陈雩听着,从背脊窜起一股凉意。
这样的老师,哪里还能称作“老师”?
校长无奈地看着谢朗,想指责他这些事怎么能轻易往外说,想想,又作罢。
毕竟陈雩也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他问谢朗,“你那天说,还有几份遗漏的,今天带来了吗?”
谢朗点头,“嗯。”
把u盘直接丢过去,“都在里面。”
校长颔首,安静看完视频,然后重新望向黄盈:“黄老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39章
从校长室出来,陈雩情绪不高。
尽管黄盈受过惩罚, 可是, 那些她欺负的, 伤害过的人, 仅仅只是得到一个道歉。
她从一中离开,不过四年,又来到11中当老师。
唯一影响, 就是换个学校。
“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能继续教书育人!”陈雩忍不住开口,忿忿。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当时网络并不发达,而且她很聪明,出事以后, 一中把她辞退, 她就转去外面补习机构,安静好几年。
等当年那批学生已经毕业,去上大学, 大家都差不多忘了, 她就凭着曾经的履历入职11中。
在11中,她行为收敛了,没再像过去那么过分,只是十分瞧不起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 但没出格过, 或许是想好好表现一把, 等再过几年,一中校领导也换一批,她就又能再次回去。”
陈雩皱眉,脸也皱着,“那……她这次,是不是也只是被辞退就算?”
谢朗配合陈雩的脚步,跟他并肩。
听完话,低头凝视陈雩,嗓音很轻:“小鱼想她永远不再当老师吗?”
陈雩沉默下来,认真思考。
谢朗没打扰陈雩,眼睛看着前面,手c-h-a在口袋,不紧不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