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志,是个变态!”陈雩大口把水喝下,压下重新回忆这段记忆的恶心和恐惧,嘴唇泛白,“他告诉我,去他家补课的,不止我一个人,但等我进去,没有其他人。
他从后面抱住我,把我的手反剪在身后,不让我动,凑过来亲我,手在我身上……乱摸。”
谢朗y-in沉着脸,气息冰冷。
他两手轻轻包住陈雩握着杯子止不住颤抖的手,“可以了小鱼,不用说了。”
陈雩在发抖。
原主的身体,对那段记忆,本能抗拒。
被谢朗碰触,陈雩僵一下,抬眸看到谢朗的脸,又深呼吸,才放松,不再僵硬。
“让我说完,”陈雩的声音很轻,“那天,我把方舒志打了一顿,差点把他废了,动静很大,整栋楼都听到了。
方舒志平时一直是好人形象,面对所有人,他倒打一耙,说是我主动引诱他,是我给他暗示。”
事情闹得很大。
闹到学校,方舒志辞职了。
但原主还留在学校里,马上就要期末考,他不能不考试。
陈雩嗓音有些干涩,“方舒志真的太会伪装了,每个人老师、学生,甚至家长,都觉得他是个好老师,相信他的话,认定是我主动引诱他。
老师对我冷漠,学生对我指指点点,朋友不再靠近我,我被……霸凌了。”
原主的座位,被挪到垃圾桶旁边,每天都有人在上面写“恶心同性恋”、“同性恋去死”、“病原体,会传染”这些字眼,他的课本、作业,总会被丢到垃圾桶。
“然后,是我父母,我父亲单方面和我妈妈吵架,骂我妈妈,说她天天在家白吃白喝,却教出这样一个变态。”
陈雩说着,眼泪突然止不住往下掉。
在替原主心疼。
从头到尾,除了纪娟,没人信他,没人站出来。
可纪娟的声音太弱,她那时是家庭主妇,学历也不高,没人听她说话。
陈雩声线发抖,忍不住呜咽出声。
“他们吵,吵了很久,后来就离婚了,我父亲避着我,生怕我跟着他,再给他丢脸,离婚以后,留下一笔钱,就离开了,再也没出现。
我妈妈给我办转学,搬到x市,一直到现在。”
“小鱼乖,不哭。”谢朗说着,用指腹拭去陈雩脸上的眼泪。
他轻轻拥住陈雩,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陈雩是瓷娃娃,稍微用力,就会碎开。
陈雩闭上眼,靠在谢朗怀里,揪住谢朗的衣摆,本能依赖。
谢朗抱着陈雩,声音温柔地喊他,哄他,表情、眼神却y-in沉沉的,如同罩在墨色里。
低下头,嘴角擦过陈雩的发梢,他黑沉的眉眼缓和一些,“别怕小鱼,我在。我会陪着你。”
语气沉了沉,认认真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没再说话。
他们互相拥抱着,汲取彼此的体温。
等陈雩情绪平复下来,谢朗捧起他的脸,问:“小鱼吃饭了吗?”
陈雩摇头。
谢朗:“那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先去洗个澡。”
陈雩洗完澡出来,情绪好很多。
他顶着s-hi哒哒的头发,刚到客厅,就被谢朗拉到沙发,“我帮你吹干。”
陈雩的头发有点长,每根发丝细软,谢朗动作很轻地拨弄发丝,指腹轻轻按摩头皮,陈雩不自觉坐姿都放松下来,往后靠。
吹风机嗡嗡嗡持续了几分钟,就停下来,谢朗弯腰抱住陈雩,下巴放在陈雩头顶,“小鱼身上,现在是跟我一样的味道。”
陈雩小声说:“不一样。”
谢朗只抱一下,就松开,牵着陈雩到餐桌坐下,闻言疑惑“嗯”一声,“哪里不一样?”
陈雩耳根尖发烫,“……你的味道比较好闻。”
“是吗?”
谢朗轻笑一声,“我觉得小鱼的味道更好闻。”
把筷子放到陈雩手里,又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谢朗托着腮,“好了,先吃面吧。”
“好的。”
陈雩专心吃面条。
谢朗看了会,拿出手机,给季明安发微信。
【谢朗:帮我个忙。】
【季明安:什么忙?】
【谢朗:帮我查个人,方舒志,他有没有什么底,能坐牢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