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百晓生终于从手机界面抬起头来,“你们撕的是开心了,有没有考虑过打扫卫生的阿姨的心情?”
包子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高三毕业撕书是一种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下来的传统,确实对学校卫生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因此学校每年都会明令禁止撕书,但,从来都没能禁止住。
教学楼前洒满了白色的纸片,像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以及邢主任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做完最后一道题,祁源停了笔,目光移向了桌子前摆放的厚厚一摞的各种书本笔记。
这张桌子上的每一本书,每一本笔记都记录着虞泽的努力,也记录着他的努力。
他抽出了一本数学题集,指尖轻轻地拂过,像是触摸多么珍惜的宝贝一样。
深重的目光又黏上了身侧的少年,祁源的嗓音低沉温柔得不行,“我怎么舍得撕掉它们?他们可是我跟小鱼儿的定情信物之一。”
虞泽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他的说法很有趣,两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纠缠到了一处。
“噫噫噫~”包子打了一个冷颤,“源哥你你你太r_ou_麻了,我j-i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百晓生:“……之一?你们俩这定情信物好像有点多啊?”
祁源分别斜睨了他们一眼,“怎么,有意见?”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了!”两人毫无骨气地异口同声地认怂。
*
不同于平时的考试,高考是全市的考生在一起打乱顺序,再分布到各个学校去。
这次,祁源没能和虞泽分到一个考场,两人的学校甚至南辕北辙,连酒店都没办法订到一起。
高考的前一天下午,两人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互相确认对方的考试工具都带齐了,然后准备各自打车去提前订好的酒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祁源坐在椅子上,突然抱着头啊啊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虞泽吓了一跳,转过身就快步往他面前走,语气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源却猛地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后死死地抱住了纤细不堪一握的腰,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回道:“我好难受,我要难受死了,为什么不能跟你在一个考场……”
虞泽这才明白他在叫什么,不由失笑,“两天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的幸运神,一个人去考试啊!小鱼儿,我心里没底。”一米九的大男生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抱着主人疯狂地蹭着,死活不肯撒手。
“没事的,就像你平常考试那样,正常发挥,不会有问题的。”白皙如玉的指尖穿梭在硬乎乎的发根间,虞泽耐心十足地哄着他。
“万一……”祁源将脸从他怀里稍稍拔出一点,“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虞泽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抬手解下了脖子上的玉坠,“都说玉有灵性,能认主。你把它带到考场上去,当作我一直陪着你。”
这只玉坠是过年时祁源送给他的,他贴身带了大半年,第一次解下来。
祁源愣愣地伸手接住了。玉坠还带着少年人的体温,香香的,温温热热的。
眼眶一热,他握紧了掌心的玉坠,重新将脸埋进了虞泽的怀里。
半晌后,他松开手,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凝视着心上人的眼睛,“小心肝,高考加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虞泽和他对视了几秒,微微垫脚,凑上前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嗯,我们一起加油,男朋友。”
*
为期两天的高考一眨眼就过去了,最后一门考完后,考生们从考场鱼贯而出。
记者站在一中校门口,从人群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活蹦乱跳的同学拦住了,递上话筒,“同学你好,最后一门已经考试结束了,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啊!解放啦!”包子对着镜头大喊了一声,“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回去先睡它个三天三夜,睡醒了再打它个三天三夜的游戏,然后再——”
记者:“……咳咳,注意一下形象,同学,咱们这是市级电视台,录着呢。”
“啊?啥?”包子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迅速地抿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来,“那什么,学海无涯,学无止境,高考只是阶段性的结束,学习之路还很漫长……”
“好好好,这位同学思想觉悟很高啊……”记者一脸黑线,转移话题道:“我们这两天采访了不少考生,都说今年的试卷整体都偏难,尤其是数学,你觉得难度如何?”
包子挠了挠头,“数学很难吗?我不知道啊,我觉得就那样吧。”
记者:“看来这位同学数学成绩很好……”
“不是的您误会了,难不难不重要,反正我都不会……等一下,您是说今年题目都很难?”包子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太好了!题目越难,我们虞神就会考得越好,这把市状元应该稳了!”
记者疑问道:“这位同学是你们学校的吗?可是这两天我采访的同学,大多数都觉得四中的蒋黎同学会摘得高考状元的桂冠呢!”
“谁?蒋什么?”包子一脸嫌弃,“这人谁啊,根本比不上我们虞神一根手指头好吗?连我们源哥都比不上!碾压!”
记者:……你这话我没法接。
刚好旁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