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情的脸色一刹那难看得要命。
谭昭将桌上的玉推过去:“言尽于此,相信你也不爱听,玉呢你拿回去,但既然是好朋友,即便他身在天涯,只要他过得好,那么就仍是朋友。而若不是,便是近在咫尺,也不过,你说是不是?”
姬别情脸上一刹那的怔楞,但很快又恢复厉色,其实他很少以真面目现身,只是因为来寻祁进,所以才并未带上面罩,以至于他现在难得有些狼狈。
“这玉,你爱要不要,不要就丢了。”
说罢,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连同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一起。
“……”有毒。
谭昭看着桌上的玉,有些为难,刚好第二日洛风当着小跑腿又来送伤药,他灵机一动,就将玉佩托付给洛风:“那怪人已经走了,放心,死不了,这玉他留下的,麻烦你处理了。”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啊:“谭兄莫开玩笑了,这让我怎么处理啊?”
“……你们那位纯阳的道长不是他朋友嘛,可以托他送还吗?”谭昭非常了解小徒弟的性子,这玉佩不能留。
“这……实不相瞒,我与五师叔关系不大融洽。”洛风这表述,显然是过于乐观了,事实上,祁进对静虚门下根本就没一个好脸色。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因为祁进对吕洞宾的感激,在知道谢云流不仅背叛师门,甚至离开前还打伤师父后,难免对静虚门下有些“恨屋及乌”。
“那你还替他擦屁股?”
“谭兄,你这用词……”
“抱歉抱歉。”谭昭说完,又道,“这样吧,我写一封信,你找个小弟子送去给你五师叔,倘若他不收,你就先替我收着,来年请你喝酒!”
“……”最后,这位禀直的大师兄因为美酒低头了。
纯阳宫中,祁进正在与掌门师兄对弈,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棋局上。
李忘生看出来后,便道:“安心,药已经派人送下山了。”
“多谢师兄。”
李忘生笑笑,落下一枚棋子,这棋局过半,忽然有个小弟子前来,与李忘生说了两句,将一封信并一枚玉交到了李忘生手上。
祁进一下就认出这枚玉乃好友姬别情所有,当即激动得站了起来。
“喏,与你的。”
祁进接过信,神色莫名,在看完之后,只匆匆与掌门师兄告别,携着剑就下山去了,至于方向,大概就是玉的主人离开的方向。
谭昭伸了个懒腰,坐在车架上随意地甩着小皮鞭,马车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印,一日的点拨,终于是离开了华山境内。
“再走个一日半就到万花谷了,觉得冷吗?”
莫雨摇头,毛毛就跟着摇头,小崽子已经被穿成了一颗毛茸茸的球,这会儿走路都一摆一摆的,非常可爱,连莫雨都忍不住想戳。
“坐好,不要乱动,教你认字呢。”
……小莫老师正在上课呢,谭昭识趣地转过头,准备在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上过夜。
寒冬,来得猝不及防。
谭昭哈着冷气,开始想念上个世界的恒温阵法,哎,人在江湖飘也不是事儿,要不……找个地方呆上两年?
其实他还是蛮喜欢万花谷的,就怕裴元这厮赶他走,哎,他的酒卖得好,是他的错吗?当然不是:)。
今日虽然酷冷,但好在并未下雪,只是入了夜温度更低,客店打烊也比一般时间早上许多,谭昭赶巧踏着最后的时间进店,喝了碗暖融融的羊汤,这才回转过来。
及至半夜,外头忽然刮起了大风。
而与大风一起来的,还有一柄异常锋利的剑。
而这柄剑,同样属于一个剑道高手。
谭昭:……这个江湖的高手,会不会有点过于多了?并且还都是用剑的,你让用刀的情何以堪啊?
“阁下是何人?”
谭昭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他可以确定,他从未见过此人,甚至……不对,这气息,好像跟那天雪夜两傻子决斗的人有点像。
“你不必知道。”说着,便持剑而来,黑暗中流光一闪,谭昭看到了这柄剑……不对,这剑的制式好像有几分东瀛□□的模样。
谭昭心念流转,不给剑却早已格挡过去,双剑相持,带起激烈的火花,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丝火热。
☆、江湖不曾老(二一)
这成天接二连三地熬夜,就是铁人都受不住啊,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无心脏人士呢,早睡早起身体好,大冬天晚上出来搞事情的毛病,惯的他!
谭昭的脾气也不是泥捏的,这一个两个都来搞他,这谁受得住啊!
本着管他是什么来头,打回去就是的j-i,ng神,谭昭这次出剑难得的起了锋芒,毕竟他也不是没有这个实力与之硬刚。
“你想告诉我,我也懒得知道!”
谭昭手中不给剑在黑夜里闪着夺目的剑光,危险又惑人,可能连上门挑衅的人也没想到,这世上竟会有高手这般屈于平淡,在此之前江湖上竟无一丝此人的消息。
与此同时,他也燃起了熊熊战意。
谭昭剑尖一挑,身形在空中轻盈地跃起,他的人非常快,他的剑却比他的人还要快,一个人的剑又快又狠,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谢云流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种地方,他自东瀛归来后,从无败绩,此时却在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山村败了,甚至败得……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