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旁边,压着一枚夺目的钻戒。
没错,夏佐准备劫婚。
——笨蛋,人家都结婚了,你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让别人看一场笑话?
——我三年的恋人……
——三年恋人三个月就让人家撬走了,醒醒吧。
——不,必须送给她……
——你傻啊,送乞丐都比送给她强。
——要去,死也要去!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她一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我愿意等她回头!今天,是最后的机会,我要证明我爱她!我比任何人都爱他,我愿意用生命交换回她……
绝望的爱在胸腔激荡。
虽说是恋人与兄弟的双重背叛,原主却仍强烈地想送出这枚戒指,问一问对方还愿不愿意……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前一世的夏佐至死单身。
抢新娘吗?
钟蔚看看镜中的人:这模样,新娘愿意才见鬼呢。
23岁的夏佐性格y-in郁,长发过肩,左半边脸隐在头发下,一贯的胡子拉碴。今天,因不习惯贴身剪裁,而选了大一号的花色西装。可想而知,衣服松松垮垮,全身的色系混沌不清,整个人更加无比邋遢颓废。
钟蔚迅速改造了原主形象。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露出浅蜜色的肌肤;剪发是来不及了,他扎起头发,拨了拨两鬓,略显凌乱,不至于太傻;挑了一身简约的浅色系衣服;最后,戴上一只构造j-i,ng伦的机械表。
从上到下,都明朗了。
越临近出发,原主的意志力就越强,钟蔚几乎控制不了,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夕阳西下,捱不过原主的焦灼时,他下意识地开出恋人最爱的白色赛车。
天边浮出橘红色的晚霞,婚礼接近尾声,客人们已离开。草坪上,新郎恰好没在,只剩下队友们在喝酒嬉笑。钟蔚一过去,气氛马上冷了,队友们很知趣地让开,目送他一步一步走向一袭白婚纱的新娘。
新娘恍惚了一下,才认出夏佐。
四目相对,心跳骤然加剧,钟蔚拿出戒指,不由自主地说:“这是你跟我亲手挑选的戒指,我想为你戴上,我们三年的恋爱难道就抵不过……”拼命地压抑着,才没有说出更卑微的话。
“夏佐,对不起,我期待我们永远是朋友。”新娘眼泪婆娑。
“请跟我走。”
“抱歉。”
对方已经干干脆脆拒绝了,为什么还不肯走,然而原主的心已经失控了——钟蔚脱口而出:“求你离开他,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
“夏佐!”
新郎祝一诚飞快赶过来,横在两人中间,看到戒指后,脸色一下子铁青:“夏佐你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从你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人!”钟蔚捏紧戒指。
“你疯了,我们比试过的。”
钟蔚使劲摁住胸口,他不想说出任何谦卑的挽留,高傲的心,怎么能随随便就屈服?然而,博弈中,原主占据了主动权:“祝一诚!你耍诈了,我为什么要承认那种比试!”
钟蔚想去牵新娘的手,祝一诚奋力拍开他,将新娘往身后一揽,钟蔚的怒火上窜。
“让开,不然我就让婚礼变葬礼!”
“你就是来挑衅的。”
“先挑衅的是你,都撕破脸了还送请柬来干什么!”钟蔚愤怒地摔下请柬,哐当,被请柬撞到的杯子落地,碎了。
“不如像当初那样,我们比赛:我输了,我放弃她;你输了,你就退役!”新郎忽然冷笑。
“好!”
……
再比一场。
当初,被夏佐撞破j,i,an.情时,祝一诚提出以赛车决胜负,并从中做了一些手脚。结果,夏佐赌输了女友。如今,祝一诚又提出比赛,尊严与恋人面前,原主毫不犹豫地「接受挑战」——钟蔚根本无法控制,这就是穿越到活人身上的弊端。
等待祝一诚检查赛车时,钟蔚思索:系统记录,夏佐很早就退役了,莫非就因为这一场比赛?
“夏佐,对不起。”新娘打断了钟蔚的沉思,婚纱,如赛车之白。
“没关系……”钟蔚的心再度动摇。
“我阻止不了一诚,也阻止不了你,我不希望我们是这样的结局。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这一杯酒代表我的歉意。”新娘泪如雨下,手中,一杯红酒盈盈。
原主的心碎在新娘的泪水里,旧情翻滚,涌上「因为是你给的,就算是毒酒也会心甘」的悲怆,他接过红酒一饮而尽——入口的一瞬,钟蔚夺回身体的主动权,魔术般地将酒倒了,目送一无所知的新娘轻盈地离开。
一个队友走过来,手臂撑在车窗:“今天是一诚的好日子,之前你们也比试过,愿赌服输,你就算了吧。”
“他夺走了我的幸福,我为什么算了?”钟蔚冷冷地说。
“你怎么不明白,新娘爱的是他。”
“给他们添堵,就够了。”
队友一愣,摸着鼻子哈哈地笑了:“这么直接,今天真不像你啊。你的手臂又才受伤了,你这辆车性能也很一般,一诚的实力咱们都清楚……”
“这就是我的成全。”
应该说,是夏佐的独特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