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天你瞧见这个戒指在发光,就帮我把这个手指砍了。”祁洛正色说完,轻轻吻了一口泠歌,“我是怕它带我离开了这里,我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你了。”
“祁郎……”泠歌紧紧抱住了祁洛的身子,脸颊贴上她温暖的肌肤,“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祁洛摇头道:“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祁郎……”泠歌的眼眶一湿,“我怕……”
祁洛将下巴贴在她的额角上,“别怕,泠歌,我会一直都在的。”
“会吗?”
“会。这一生,我都不想离开你。”
泠歌伸出了手去,紧紧扣住了祁洛的右手,“我这一生,只喜欢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心里,永远只有你。”
“好……”
当清晨的阳光从窗棂间落下,映照在祁洛脸上。
祁洛温暖的笑意,让泠歌的心觉得温暖无比,合上了双眸,贴紧她的胸膛,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了。
祁洛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彼此的身子,怜惜地看着泠歌熟睡的脸,会心地一笑。
青山之中,鸟语渐起,远离了那些阴谋算计,远离了那些逐鹿乱世,一切都那样的美好。
或许,这里是属于她与她的世外桃源,但是外面的乱世,却永远不会终结。
长安,皇宫,一样的冰冷。
宇文邕冷冷与自己对弈着,身边站着的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一时不敢说话。
一枚白子落入了黑子的包围中,宇文邕缓缓抬眼,看着身边的普六茹坚与孙宁,“你们说,这祁洛是当真死了?”
孙宁抱拳道:“不错,还有宇文泠歌,一起跳了崖。”
“古荡山崖下有河川,你能保证她们一定是死了?”宇文邕从黑子包围中拿起了白子,“朕失去了一枚好棋子……”说着,宇文邕的手指指着那圈紧围的黑子,“又感觉被一圈看不见的黑子围了,你说,朕能高枕无忧吗?”
“是微臣办事不利!”孙宁骇然跪倒在地。
“皇上,臣有一计策献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普六茹坚忽然开了口,道,“既然现在敌暗我明,不知宇文泠歌生死,那不如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宇文邕饶有兴趣地念了一遍,从白棋盒中取出了一枚白子,“你告诉朕,怎么个引蛇出洞?”
普六茹坚走到了白棋盒边,伸手抓起了一把白棋,撒在了黑棋周围,道:“伐齐。”
宇文邕点头大笑道:“好一步,伐齐。”
孙宁一时没有看透宇文邕与普六茹坚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着棋盘,想看出其中的端倪。
“孙爱卿,请起。”宇文邕轻轻道了一声,笑道,“丞相府那位长公子向来喜欢争功,少了宇文泠歌,这功可不是那么好争的。”
孙宁恍然道:“皇上的意思是,暗暗激将宇文凌云带兵伐齐。这宇文凌云向来带兵无能,定然是输,若是宇文泠歌尚在人间,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若是宇文泠歌不在人间了,也可以借机除了他——战死沙场,古来有之,况且,这杀人的是齐兵。”
宇文邕摇头冷笑,“不止宇文凌云,还有宇文护。”
普六茹坚会心笑道:“不错,还有宇文护。这一战,看似大周兵败,却是皇上的大胜。他们若是能战死沙场,皇上从此便可龙飞九天,真正夺回军权。若是大败而归,皇上也可借机趁势削他们的兵权,他们也不敢不从。”
“妙!”孙宁忍不住赞了一声。
宇文邕望着棋盘道:“当然,一切都急不来,如今朕要好好布这个局。”
“皇上不打算马上行动?”普六茹坚不解问道。
宇文邕道:“如今行动,宇文护那个老狐狸,定然会看出端倪来,急不得的。朕愿花三年岁月,与丞相府斗这一斗!”
“三年?”孙宁一惊。
“不错,三年。”宇文邕望着碧空万里,“朕是万岁,不在乎这三年,但是宇文护在乎。三年之后,朕要给他一个莫大的皇恩,准他带领大周最多的兵马伐齐,并且亲自相送出城百里,我想让他最风光的走,最惨淡的回来……”
“最多兵马?大齐可能挡住?”普六茹坚有点迟疑了。
“有兰陵王和斛律光在一日,大齐便倒不了,我信他们二人的能力。”宇文邕双眸放光,带着点淡淡的遗憾,“只可惜,他二人所跟君王,实在是无能之辈……我大周若是能有此二人,只怕早已越过长江,拿下江南陈国了!”
“兰陵王……斛律光……”普六茹坚眸底有着与宇文邕一样的光芒,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孙爱卿。”宇文邕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继续带兵沿着黄河寻找祁洛与宇文泠歌下落,若有发现,即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