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朝夕相处,一年语笑晏晏,一年望君灿然,一年刻君入骨。
宇文泠歌,或许我当真该谢谢你,允许我在你眼皮下面,做了她整整一年的红颜知己。
窦影此生,能有这段回忆,也算是不枉今生了,呵呵。
泠歌远远看着窦影的背影,轻轻一叹,这一局,她宇文泠歌算是赢了。
不是她宇文泠歌是木鱼脑袋,看不穿窦影的心思,也不是她宇文泠歌是温婉女子,不懂女子之间的醋意。
只是,这一局,吵不得,骂不得,更杀不得。
能做的,只有放之,任之,赌她窦影是个爽直女子,拿得起,也放得下。
“明月照孤影,相守不易……”泠歌慨然一念,转过了身去,朝着她与祁洛的房间行去。
泠歌才走到房门前,便闻到了一阵酒香味。
“咦?”泠歌惑然推门进去,看见祁洛笑着坐在桌边,已为彼此斟满了酒。
泠歌将房门一关,有些惊诧地看着祁洛,“这是?”
祁洛当先道:“窦姑娘终究是走了,是不是?”
泠歌又是一惊,“你怎会知道?”
祁洛轻轻一叹,站了起来,笑容却比往日更加轻松。只见她走到泠歌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这一年不怒不嗔,倒也委屈你了。”
“你……”泠歌双眸惊瞪祁洛,“你……你在说什么?”
祁洛定定看着泠歌,道:“你知,我知,窦姑娘知便好。”
“我……”
“泠歌……”
泠歌刚想说什么,便听见祁洛一声柔唤,将泠歌心疼地搂入了怀中,“傻……这一年来,你可知我多想你恼我一回,总好过天天强笑得好。”
“呵呵,我倒是没有想到,我的祁郎也学会察言观色了。”泠歌靠在祁洛胸膛上,笑得安心,“我突然后悔把你教那么聪明了,今后铁定被你欺负。”
“你说对了,我倒是想好好欺负你,只是,舍不得啊。”祁洛笑了笑,在泠歌额角印了一个吻,松开了泠歌的身子,牵着她坐在了桌边。
泠歌低头瞧了一眼这桌上的酒杯,笑道:“有酒无菜,祁郎,你今日究竟摆了一个什么局?”
祁洛举起了其中一个酒杯,当先饮尽杯中酒,正色道:“这第一杯酒,是谢罪酒,今后我祁洛只与你一人并肩一步之内,其他的人休想近我一步。”
泠歌忍不住挑眉笑道:“好啊,这酒,我定要喝!”说完,举杯就饮。
祁洛笑着再为彼此斟满了酒,再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是欠酒。从认识我到今日,泠歌你为我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完,就下辈子还,可好?”
泠歌笑意更盛,“好啊!我喝!”
说着,两人又把酒喝了,这第三杯斟了个满。
祁洛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道:“这第三杯酒,是壮行酒。”
“壮行酒?”泠歌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你莫不是想学荆轲一去不复?”
祁洛皱眉道:“如今高长恭的处境,你我都明白,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他终究是要死在齐皇帝手中。而我们……也终究难逃一死啊。”
泠歌连连摇头,“不好,这酒名不好听,我不喝。”
“泠歌?”祁洛轻轻一唤。
泠歌脸上的笑意却浓了起来,道:“谁说她一定要死?”
祁洛一惊,道:“难道你想到了救他之法?”
泠歌点头道:“我相信她必然也想到这个法子了……若是有战局再起,我相信从战场溜走的把戏,再耍一次,也是可以的。”
“若是没有战局呢?”
“那就走她与我都想到的这个法子啊。”泠歌笑得胸有成竹,握紧了祁洛的手道,“你今日若是换个让我喜欢的酒名,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我想想……”祁洛挠了挠头,似是纠结难出这个名字。
泠歌看着祁洛的傻样,心中一阵温暖。
“泠歌。”祁洛突然一喊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