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什么?”紫夜听那黑裘公子的名字听得一头雾水,“他究竟叫普六茹坚,还是那罗延?”
长恭回头含笑道:“普六茹坚是那公子的姓名,而那罗延是那公子的字。”
“你们这里的人太怪了,连名字都那么怪。”紫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取这个名字,叫人怎么记?”
长恭低声道:“这黑裘公子身份不低,普六茹是鲜卑贵族姓氏,若是我没猜错,他定是大周的柱国大将军,承袭随国公爵位的普六茹那罗延。”
“这……你这一说,我更晕了。”紫夜不禁摇了摇头。
长恭笑道:“普六茹是赐姓他父亲杨忠的,他自然也要跟着姓,其实追根究底,他的名字该叫杨坚。”
“随国公?杨坚?”紫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这难道就是……”创下大隋的开国皇帝杨坚。
“你也觉得他不是个凡人,是不是?”长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黑裘男子,“面对权臣之子,依旧不卑不亢,他今后成就绝不仅仅是大将军。”
“你的意思是,这房间就是不让本公子了?”宇文凌云恶狠狠地瞪着普六茹坚,看来,他确实不打算见好就收。
普六茹坚点头笑道:“不是不让,而是房已是我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宇文公子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好一步以退为进!”长恭不由得一声赞叹。
紫夜轻轻一叹,这个人确实是个不凡之人,转眼瞧向了长恭的侧脸,他的命是天子,而你的命是英年早逝啊……心里的悲戚之感悄然升起,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握住了长恭的手,轻轻唤了一句,“若尘。”
长恭回过了脸来,不等紫夜开口,已笑然道:“热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找小二定间房休息吧。”
“好。”紫夜点头,不禁笑了,心中闪过一个玩笑的念头,想把彼此之间的严肃气氛稍微改变一些,“你真是个体贴的人,此刻我想奖励你一个吻!”
“你……”长恭惊愕地看着紫夜,“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紫夜,我不想旁人说你不顾廉耻。”
“我就不顾廉耻了,又如何?”紫夜忽然凑近了长恭的脸,满是魅惑地一笑,“我忽然觉得,在这里看你脸红,也满好玩的。”
长恭慌然往后退了一步,顺势一搂紫夜的腰,将自己搂入了怀中,“我是不会容谁骂你一句,所以,只好无礼在先,搂姑娘回房了。”
“回房做什么呢?”紫夜问得话中有话,心一阵猛跳的瞬间,也看见了长恭脸上的红晕,“若尘,你可是脸红了啊!”
长恭尴尬地笑了,转过了脸去,搂着紫夜走向了小二,道:“我们要间上房。”说着,另一只手已摸入了怀中,摸出一小锭金元宝,放在了小二手心。
小二露齿一笑,看着长恭有些柔美的脸,忍不住呆了一下,终究带着长恭走上了楼,“咳咳,客官这边请。”
长恭点了点头,不禁回头瞧向了大堂之中那个黑裘男子,心中暗暗道:“大周有此人,将来将是位可怕的对手。”
普六茹坚的目光朝着长恭一瞥,忽然皱了一下眉,暗中道:“此人容颜柔美,双眸中却有英气,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普六茹坚来不及多想,宇文凌云的咆哮又再次响起,“你敢跟我抢?”
“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呢?”忽然,客栈之外响起了一声冷冽的女声。
宇文凌云瞪了普六茹坚一眼,转头瞧向了客栈门口,“妹妹你怎么来了?”
泠歌脸上罩了一层白纱,身穿白狐裘衣急急地走了进来,道:“爹爹可是在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爹他找我?”宇文凌云脸色□。
泠歌点头,道:“还不快去英雄会擂台见爹爹去,要是去得晚了,当心他老人家发火。”
“算你走运,今日之事,来日再论!”宇文凌云不甘心地罢袖带着家奴悻悻地离去。
泠歌叹了一声,转身歉然对着普六茹坚福身道:“兄长无礼之处,还请随国公多多包涵。”
“好说,郡主不必多礼。”普六茹坚笑着点头。
“泠歌还有要事,改日自当摆下宴席,亲自向随国公你道一声歉,今日泠歌只好先走一步了。”泠歌冷冷接着道。
普六茹坚连连摆手,道:“郡主言重了,此事那罗延不会放在心上。”
“多谢随国公。”泠歌再次福身,转身走出了客栈。
泠歌翻身上了白马,勒紧了缰绳,看着一旁黑马之上卓然而坐的白裘祁洛,“祁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祁洛回过了神来,再栈的名字,点了点头,“好,走吧。”
泠歌抬手一挥,策动马儿,带着丞相府的数十名卫士,朝着长安城南的英雄会擂台浩浩荡荡地行去。
“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简单了。”普六茹坚满是心事地一叹,看着大堂中的看客渐渐散了开去,转头低声吩咐身边的一名属下道,“速速护送孙神医离开这里,不要让丞相府的探子看到,可以乔装一下再出去。”
“诺。”这名家仆缓缓走进了天字七号房,进门之后,将门紧紧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