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耸了耸肩,道:“姑娘应该是聪明人,应当不会逼我动手拿你去见郡主?”
紫夜嘴角一抿,强笑道:“奇怪了,今日她不是新娘子嘛,好端端的见我做什么?我倒不想见她,况且,你若是再咄咄相逼,当心我扯开嗓子一喊,只管让郡马爷是女子的消息在这里炸开了锅!看看今日究竟是谁先死?”
“你以为你有这个机会?”李锋指节骤响,眸底骤然出现了杀意。
紫夜却突然格外妩媚地笑道:“我倒是不想做这个恶人,所以呢,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做这个恶人,是也不是?”说完,朝着李锋抛了一个媚眼,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了开来。
李锋兀自疑惑紫夜的表情变化,蓦地惊觉身后有道凉风袭来,刚想错身避开,却只觉肋下一痛,一支金针已扎入了肋下。
酥麻之感瞬间在肋下蔓延开来,李锋刚欲大呼,只见身穿黑衣常服的长恭已笑然点中了他的哑穴,对着方才出针之人笑道:“窦姑娘这针法果然无声无息啊,连堂堂恪杀卫卫主都没觉察到姑娘出针,长恭真是佩服。”
李锋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倒了下去,强烈的酥麻让他顿然觉得想合眼睡过去。
窦影高昂着头,瞪了长恭一眼,“你少给我打哈哈,速速救了人走,我可还担心师兄安危呢!”
长恭点头一笑,“窦姑娘,我们既然可以安然再混入长安,自然暂时无人想到我们敢回来,孙郎中此刻必然已安然到达宫门,至于能不能见到宇文邕,要看他的本事了。”说完,长恭拱手朝着窦影一拜,“两次相救之恩,长恭他日图报。”
窦影得意地一笑,“你可是堂堂兰陵王,说话可要算数!”
“自然算数!”长恭笑着说罢,转头看向了一边站定不说话的紫夜,“紫夜,我们该走了。”
“哦,这下记得我了啊?”紫夜冷冷地扫了长恭一眼,“我还不想走了呢!”说完,余光朝着窦影看了一眼,
长恭心中暗喜,走向了紫夜,忽然背过了身去,突然将紫夜一背而起,笑道:“今日就算你不走,我也要把你带走!长安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谁稀罕!”紫夜狠狠敲了长恭一拳,还想敲第二拳之时,已被窦影出声喝止。
“住手!”窦影怒然瞧着紫夜,“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若不是师兄要我助兰陵王,我可不会让这傻子负伤冒险跑回来这里救你!高长恭一日伤口未好,便一日是我的病人,你若再动他,我宁可马上要了他的命,也不会让他在你拳下裂了伤口!”
“有伤?”紫夜脸色一变,双手柔柔地勾紧了长恭的颈,也不与窦影斗气,“你那夜一人出去还是伤了?”
长恭温润地一笑,只是摇头,“只要大家安然,我伤一回,不打紧的,快走吧!”
窦影瞧着长恭眸底的宠溺,心里没来由地失落了一下,轻轻呼了一口气,指了指那扇李锋闯入时悄悄推开的木窗,“我们还是从原路返回?”
长恭点头一笑,“不错,我先护送你们两人安然出城,我再回来救祁洛。”
“那好,一会儿我再随你回来!”窦影骤然出口,关切之情让紫夜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长恭摇头,“我一人便好,人多了反而危险。”
“你又要冒险!”紫夜忍不住将长恭的颈勾得更紧。
长恭笑道:“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可是……”
“别可是了,速速先离开这里再说。”窦影说罢,扯了扯长恭的衣角,指了指那边,“若是入了夜,长安城门排查可要严许多,只怕要出不去的!”
长恭点头,背着紫夜从窗口跃了出去。
“郡马爷?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了?”一直守在小筑两侧的丫鬟看见祁洛朝着这边走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我只是回来取个东西。”祁洛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诺!”小婢们应声退了下去,走到小筑口,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速速去禀告郡主!”
祁洛左右看了看,见小筑之中没有什么多余的闲人,小心地推门走了进去,“紫夜?”
只见房间空空,哪里还有紫夜的踪影?乍一低头,祁洛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李锋身上,咬牙惊呼道:“是你?”
李锋一惊,郡主千叮万嘱,万万不可在祁洛面前现身,以免暴露了大计,正想应对间,祁洛已狠狠揪住了他的衣襟,“你还记得我吗?”
被点了哑穴的李锋更是焦急,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祁洛突然将李锋狠狠推倒在地,紧张地四处看了看紫夜,确定当真不见之后,目光落上了敞开的小窗,苦涩地笑道:“他终究来救你走了是不是?还是……”一抹恐惧浮上心底,祁洛一瞪李锋,“是不是你们把她绑了?说!”
“唔……唔……”李锋只能摇头。
“你伤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说话呀!”祁洛用力晃动李锋,“你把紫夜究竟带到哪里去了?”
“来人!拿下这刺客!”泠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祁洛骤然回头,只见十几名丞相府家将冲进了小筑,将李锋架了起来。
“泠歌……你怎么来了?”祁洛惊然看着泠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
“你不也应该在前堂饮酒吗?”泠歌有些幽怨地瞧着她,冷冷瞪了李锋一眼,“此人究竟来自哪里,带到牢里好好审问!明日我要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