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连换一套衣服,颜鸿也不给程蝶衣一份安生,也不给他机会好好地去理清眼前这错综复杂的情况,拿着白色的单衣,程蝶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颇有些羞恼地说道:“你出去,我换衣服呢。”
“呵呵,豆子你还真是害羞了。我们俩以前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有什么没有看过。而且你忘了,我可是喜欢光着睡觉的,你不是也被我带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这些衣物束缚着了?这些日子为了照看你,我才和衣而睡的,怎么你现在不过是换个衣服还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娘娘起来了。”
程蝶衣拿着衣服这是说什么也不是,经历过上一辈子那起起伏伏的人生,又曾经在那十年里被坑害过,什么屈辱都经历过了的程蝶衣,本能地知道他如今这样的死而复生的情况,便是重生在了自己的身体内,那也是极为诡异的。若是让人知晓了他的异常,怕是又是一场灾难。更何况,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这也让程蝶衣做事难免又有些谨慎。想到记忆中的“小豆子”确实如颜鸿所言,两人经常什么都不穿地便躺在一个别窝里亲密地相拥,便是早上起来,男子正常的反应也是两人之间互相用手给对方几分欢愉的。
原本这些画面,程蝶衣不去想,便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想起来,又是如今这样的情状,不由得让他从头红到了脚,只觉得,面前的颜鸿的眼神就跟要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似的。他这情况,同颜鸿之间,到底算个什么?
若是颜鸿也同当初的师哥一样……
猛地回过神来的程蝶衣不敢再去细想,私心地,竟是完全不愿意将面前的颜鸿同记忆中的段小楼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豆子,你这磨磨蹭蹭的,是打算让我帮你换衣服吗?”颜鸿说着,竟是站起了身子,自然地拿过程蝶衣手中的衣衫,一双手更是已经灵活地解起了程蝶衣身上的衣服。被颜鸿这陡然的动作个惊了一下的程蝶衣,连忙七手八脚地推开颜鸿,慌慌张张地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这个时候,程蝶衣也顾不得那许多,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只是这系着衣服上的扣子的时候,看到颜鸿那仿佛吃完了一顿大餐还颇为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得羞意一上来,不管不顾地低声说了一句,“流氓!”
颜鸿的耳朵可厉害着呢,这一声“流氓”便入了他的耳,拉过程蝶衣,以一个标准的地痞调戏佳人的姿势,勾起程蝶衣的下巴,就吧唧一声亲了上去,却也只是碰了碰程蝶衣的小嘴,并没有深入去探讨一番:“若不是已经答应了你要带你去看戏,我还真想好好跟你讨论一下,什么叫做流氓。”
程蝶衣闻言,原本要大声呵斥的话语,竟是一下子被噎了回去。甚至,下意识的,出于本能地拉着颜鸿的手就出了房门,只觉得在房间里再呆下去,别说是去看戏了,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等到两人上了车,程蝶衣这才冷沉着脸说道:“鸿子,以后那样子的动作可不能再有了。”
颜鸿丝毫不为所动地抓着程蝶衣的手把玩着,反而一副没听懂的姿态,睁大了眼睛,还故意侧了侧脑袋,一副根本不知道程蝶衣在说些什么的样子道:“什么动作?”
“你……你分明知道的!”顾忌着前面开车的人,程蝶衣用力地想要把手从颜鸿手中抽回来,却发现,明明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气,竟然还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从狼爪手中给解救出来,“你放手!”
“豆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病了一场,竟是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了。”
程蝶衣看着面前明明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冷淡着跟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家伙,竟然说着这样委屈抱怨的话,丝毫违和感都没有。甚至,他的心也被这类似撒娇抱怨的话语给说得一软,只觉得自己真得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似的。
这一软化,程蝶衣的手,也就一直地呆在了颜鸿的手中,任凭其把玩。至于程蝶衣,全程脸上的粉意都没有褪下去。
两人到了戏楼,自然有专门的通道让他们到了专属的包间,而不用去同其他人去挤来挤去的。程蝶衣是真得爱戏的,这种爱已经到了将戏同自己的人生等同起来的地步,尽管他也曾经因为这样的深爱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可再回头,这股子挚爱已经深入骨髓,难以分离了。原本因着颜鸿的事情而有些狱卒的心情,也在看了一场戏后,好转了许多。
等到散场了,颜鸿还带着程蝶衣去了后台,同程蝶衣所崇拜的赵先生聊了几句,正聊得高兴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吵闹,有人进来在颜鸿耳边说了几句,让颜鸿的脸色不由得冷冽了几分,却是牵过程蝶衣的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豆子,那老太监来负荆请罪了,你可有兴趣,随我一起去看看?”
☆、133·霸王别姬07
第一百三十三章,霸王别姬
程蝶衣闻言却是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三颤,一些本以为淡忘在时间长河中的画面扑面而来,携带着冰渣子似的冷冽,只让他整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又哆嗦。那晦涩的记忆中发生得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情,在这些画面中却分明褪去了往日的鲜艳,只留下几个支离破碎的画面,便只是这几个画面,却也叫他每每想起,都只恨不得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刮个干净才好。
“豆子若是不愿,便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