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客栈之中,任剑清、向扬、文渊三人仍与皇陵派、靖威王府群敌剧战不下。任剑清功力实不如龙驭清,久斗之下,“云龙腿”威力渐弱,只有且战且避,尽量不与龙驭清的雄厚掌劲交锋。
那边文渊与陆道人对剑,各逞绝技,旁人但见银光乱窜,剑风割向四面八方,毫无插手余地。文渊惊觉紫缘等三女不见踪迹,心中不安,剑法气势稍懈,几次险遭陆道人长剑刺中,处境堪危。向扬一边照应赵婉雁,一边对付潮水般不绝涌来的皇陵弟子、王府护卫,亦是十分不利。
又过片刻,卫高辛和一名白衣男子双双攻至。向扬单掌出招,使出“疾雷动万物”的快捷掌路,先破卫高辛攻来的一招“斧钺势”,紧跟着掌劲潜吐,震开那白衣男子。可是卫高辛位居守陵使之位,武功造诣委实不凡,虽然不及向扬,但此时恃众围攻,向扬又需顾全伴侣,这一掌之力不免打了折扣,不能如平时一般后劲无穷,卫高辛稍加调息,又已抢上。
赵婉雁被向扬臂弯搂着,眼见他奋勇力战,神情肃然,虽然未露败象,但如此久斗,吃力可想而知,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着急,见他又是一掌迫开卫高辛,一咬牙关,轻声道:“向大哥,别打了,你放开我,赶快逃罢!”
向扬犹如不闻,仍是不住发掌,掌力猛烈,卫高辛亦不敢正面相抗,不停移步让过。
赵婉雁见向扬不加理会,心里更急,道:“向大哥,你别冒险,你……你这样护着我,怎么使得开身手?你还是赶快走,别要落在爹爹手上,日后我们定能再聚……”
向扬心乱如麻,一边加催掌力,一边叫道:“你若跟靖威王回去,不知会受到怎么样的责罚,又不知他要派多少人重重监视,岂会轻易让你我重逢?绝对不行!”
便在此时,任剑清和龙驭清互对一掌,任剑清闷哼一声,退了几步,显然已吃了暗亏。赵婉雁瞥见,知道战况实在危急,生怕向扬失手被擒,忽然挣开向扬怀抱,朝赵廷瑞的方向叫道:“爹爹,你……你叫陆道长他们停手罢!女儿这就跟你回去,只求……只求你别这样……”几句话出口,泪水已夺眶而出。赵廷瑞一听,皱了皱眉,并未言语。
向扬大惊,伸手将赵婉雁拉入怀中,叫道:“婉雁,你说什么?我绝不能让你走!”
赵婉雁神色凄然,颤声道:“只能这样,没法子啦。向大哥,我会想办法逃出来,你……你到那座桥等我,我也会在那里等你,好不好?”她这话说得极轻极微,满溢不舍之情,向扬脑中嗡嗡作响,一时忘了出手抗敌,双臂紧抱赵婉雁,叫道:“不,不!这一分开,我受不了,你也受不了啊!”
卫高辛见向扬激动之余,破绽大露,正是袭击良机,心下大喜,右手骈指而成“羽箭势”,满注功劲,直戳向扬背心。不料及体尚有数尺,一道剑芒陡然横至,正是文渊舍却陆道人来救。这一剑尽封卫高辛指力去路,假若卫高辛去势不止,食中二指难保,甚至一条手臂都可能给卸了下来,连忙收手后跃。哪知文渊这“潇湘水云”剑意变幻自如,一剑既出,后着不绝,剑尖行云流水般兜转过去。
卫高辛在文渊剑下败过一阵,眼见此时文渊剑艺大进,更如惊弓之鸟,慌忙连退十余步,方始摆脱文渊剑刃。
陆道人身法奇快,直追过来,挺剑便刺。文渊一振长剑,接下陆道人剑招,叫道:“师兄,留神!”向扬身子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挥掌逼开前头围来的数名护卫,心道:“任师叔一人斗不过龙驭清,师弟也只能跟陆道人打成平手,师妹跟慕容姑娘她们不见人影,想要带婉雁脱困,那是难上加难了。可是我怎能让她独回王府,自己逃逸?”
他低头一看,但见赵婉雁柔情无限地凝视着他,脸上却留下了两行泪水。只听她轻声道:“向大哥,你很好,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今天迫不得已,上天要我们暂且别离,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你一定要跟文公子他们平安的离开,你答应我,好不好?”向扬心神激荡,不知如何回答,只觉眼眶一热,双臂却不自觉地松了。
赵婉雁缓缓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地上,轻轻回身,望着父亲。赵廷瑞对向扬的武功甚为忌讳,心道:“这小贼武艺高强,王府中只有陆道人能与之匹敌,陆道人却又正跟那姓文的纠缠,颜铁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如果把这小贼逼急,只怕甚是危险,不如先允了婉雁,待她回来,另行暗中派杀了这向扬便是,如此婉雁也不会见怪。”
主意既定,赵廷瑞便即喝令:“通通退下,让开路来!”靖威王府兵士得令,纷纷退开。这些军兵卫士无一是向扬敌手,眼见向扬勇武,杀敌轻而易举,早萌退意,只是王爷有令,不能不斗,此时听得靖威王喝止,正是求之不得,立时退开。陆道人虚晃一招,也不与文渊缠斗,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