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都想去问一问慕容旦的心里阴影面积了。
没成想人家皇后娘娘这回可是有备而来,顶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告了状后,皇后的神情不动,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块儿透着血色的手帕,而后跪伏在地,大义凛然的开口道:“臣妾知道陛下对淑惠万分疼爱,淑惠自幼便聪明伶俐,极是讨人喜欢,便是臣妾,对淑惠亦是打心眼儿里的疼爱。只是请陛下想想,自打淑惠和离后,性子便收敛了许多,旁的不说,如同那日一般张扬的大红色衣裙,淑惠已然有两年未曾穿过了,如何偏偏在那日就穿了?更何况,陛下是否还能回忆起来,淑惠那日的衣裙,竟是与赵明曦有几分相似,同样都是大红无绣纹。陛下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固然可贵,只是,若是这妖孽真的早就占了淑惠的身子,陛下您如今对她的宠爱,该是多么伤淑惠那孩子的心呢?”
皇帝听着皇后的话,面上的神情更冷。作为天子,皇帝实在不想让这等妖孽之事再生波澜,太平盛世突然生出妖孽来,谁心里不嘀咕几句晦气呢?如今陈氏已死,赵明蕊落发为尼,在皇帝看来,此事就应当告一段落,不再被人提起。没想到皇后这么没有眼色,竟然上赶着跑过来再次旧事重提。
皇后的准备也很充分,她与皇帝夫妻多年,对皇帝的性子也摸得清一二,自然是知晓皇帝对赵明曦之事颇为忌讳。然而她既然敢来,便是做好了准备,能一举置墨宁于死地的。
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面无表情的脸,皇后暗中吐了口气,再次沉声道:“陛下手中的,乃是陈氏留下的血书。当日她自丞相夫人的赏花宴见了淑惠后,心里头便一直没个着落,更兼前段时日她在臣妾的宫中被淑惠活活的吓晕了过去,因此便留心了一回。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陈氏如同预料到了她自己会没命一般,提前写好了血书,待到她过世后,她的侍女才将这血书转呈给了臣妾。为了民心安定,臣妾绝不敢隐瞒此事,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目光沉沉的扫过了这封陈氏留下的血书,见上面一字一句皆为血泪之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并且详细的讲述了当日淑惠公主的脸突然变成赵明曦一事,指天问地的赌咒发誓自己绝不可能看错,并在后头真心实意的哀叹道,“妾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如今妖孽现世,即便妾以此抵命,奈何妖孽却还蛰伏于陛下与娘娘身边。陛下与娘娘何其贵重之人,若是因妾之故身处险境,妾便是千古罪人,万死不足以谢罪!还请娘娘慎之重之!”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皇帝拧眉,仔细想了想墨宁那日的装扮举止,确实与往日有些许不同。为帝者最是多疑,皇帝心中已经隐隐生出了几分怀疑,面上却是分毫未露,只是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冷声道:“皇后对朕的一片担忧之心,着实可贵。你既然疑心淑惠乃是赵明曦那个妖孽,那就传淑惠进宫,你们母女二人当面说清楚,以免再次生出误会,反倒是不美。”
皇后心下一喜,已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入了皇帝的心,只要墨宁敢来,自己自然能有别的法子定她的罪!到时候,看柳贵妃一系还如何得意!尤其是慕容昭那个小崽子,看他还如何敢跟太子打擂台!
传口谕让墨宁进宫的太监来得很快,正是皇帝身边最受重用的总管太监,对帝后方才的话心里那是门儿清。忍不住抬眼看了墨宁一眼,见她这会儿还穿着一袭嚣张的红衣,这总管太监倒是对墨宁还有几分同情,忍不住小声的提点道:“殿下,前几日妖孽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您一身儿虽然亮眼,到底让陛下不喜。不若殿下再去换一身素淡一点的衣裙?”
墨宁倒是没想到这位太监总管会卖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过她是因为这么米粒大小的事儿就改了自己的行事作风,那也就不是杀神墨宁了。
是以墨宁只是含笑的看了这位太监一眼,笑道:“苏公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换衣裳颇要费些工夫,若是让父皇久等,以至于迁怒苏公公,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苏公公也只是这么一说,想给墨宁卖个好,不过墨宁不搭他这话,苏公公也就不再多言,领着墨宁回宫去了。
御书房内。
此时的气氛极为冷凝,墨宁一来,皇帝便将手中的血书递给了她。墨宁早就在曦华的提醒下知晓了皇后的动作,如今见到这封意料之内的血书,墨宁眉头都未曾动上一分,冷着脸一目十行的将血书上的内容看完。这才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皇后,惊讶道:“母后,这等无稽之谈您也会相信?醉妇陈氏心思何其歹毒,淑儿臣当日令她颜面大失,又揭出了赵明曦的死因,她定是恨毒了儿臣。这封血书意欲何为,母后难道不知?倒是不曾想,母后竟痛恨淑惠至此。”
一番话直接就点出哦皇后昭然若揭的小心思,换来皇后愤恨的眼神。
墨宁却再也没给她留半点面子,反而冷冷一笑,对着皇帝道:“听闻父皇这几日对太子殿下颇多训斥,想必母后因此颇是恼怒,不然也做不出这等要逼死儿臣之事。父皇明鉴,您乃真龙天子,深受上苍庇佑,一切妖魔鬼怪都不得近身。儿臣是您的血脉,自然也不会受妖孽所扰!如今母后口口声声说儿臣是妖孽,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皇后与皇帝都吃了一惊,没料到墨宁竟然真有这个胆子将事情摊在明面上来讲。墨宁却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