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盘算玉娘却是不好宣之于口的原是在合欢殿又多了四个近身服侍的宫娥是昨夜出事之后过来的。
盖因乾元帝偏爱玉娘虽是婕妤份位在她身边服侍的人却是按着九嫔安置的本就超了例。到这回她险些出事乾元帝许是吓着了今日上朝前又额外拨了些人过来却是他手上使惯的。玉娘身上有多少秘密如何肯要只推脱道:“圣上将人给了妾使用圣上要使人时岂不是不称心?妾也不安心的。”
乾元帝自愧不能给玉娘出尽气故此听着玉娘这样通情达理格外怜惜拉了她的手笑道:“傻孩子。朕是天子使着谁谁敢不尽心?倒是你有了这回就够了朕可经不起下回吓。”玉娘心中冷晒脸上却是展颜一笑她脸上本一些儿血色也没有可一笑之下依然如霞映积雪一般明艳照人:“那妾就愧领了。”乾元帝素喜玉娘柔顺看着她答应了格外喜欢是以他才出了合欢殿不久昌盛就将人送了过来。
这四个宫女本是在温室殿伺候的都在十七八岁一色儿的品貌秀丽举止温柔晃眼看过去倒也顺眼。虽从皇帝身边执役到婕妤殿中服侍看着是降职了可这四人常日在乾元帝身边知道乾元帝对昭婕妤是极上心的是以也不觉得过来服侍个婕妤委屈了反倒格外勤谨。这会子就有一个辛夷一个杜若立在牀边因此那话玉娘如何敢直。
冯氏倒也机敏又听着玉娘最后缀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叫她送谢骥用过的衣裳来便知道玉娘心思十分爽气地借口道:“婕妤这念头怕是不妥当。妾虽无知也知宫中一应都有份例呢且婕妤腹中是凤子龙孙如何好使民间的物件儿?且不是犬子用过的便是新的贸然送进宫若是有什么事如何得清。”玉娘黛眉微颦:“嫂子这话我如何不懂呢?只是这孩子在我腹中就三灾八难我心上不安想替他讨些吉利罢了。”了又落下几滴泪来。
一旁杜若知道若是在昭婕妤这里不得重用也是回不去乾元帝那里当差的就有意要博玉娘喜欢看着玉娘哭忙过来劝慰道:“婕妤恕罪奴婢在民间也听过呢。孩子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总是健旺些从外头送来到底不妥当。若是婕妤不嫌奴婢粗苯奴婢往各姐妹那里讨些碎布来再缝件衣裳与婕妤便是皇子不穿也是个意思。”
若论起多疑来玉娘比之乾元帝倒是不遑多让的见着杜若这般殷勤十分意外一面拿帕子拭着泪一面将杜若看了眼。冯氏见玉娘脸上镇定瞧不出喜怒来一时竟摸不准她心思倒是不敢贸贸然接口怕坏了她的事。
玉娘心上念头电转又皱眉道:“你原是圣上身边的人我怎么好劳动你做这些且一处处讨碎布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岂不委屈你。”这便是有答应的意思了只是怕来路不好。杜若就笑道:“不过啰嗦些不值什么。婕妤放心这些碎布总要沸水煮过才好做衣裳的只是奴婢手脚慢些总要好几日。”玉娘何等聪明自然是明白了杜若的意思无非是若是讨来的布上若是有什么她自是第一个遭殃的想了一想又道:“这兴师动众的待我想想。”杜若也知自己新来昭婕妤不肯全信也是自然答应了一声就退在一旁。
因玉娘这里关照了冯氏这样一件事冯氏在宫中便有些坐不下又过了片刻就指着家里有事就要告退。玉娘知道她要回去与谢显荣商议故此也不留她又赏了些吃食与她带回去冯氏谢了赏就从合欢殿出来还未行到宫门就听着身后有人喊道:“谢太太留步。”冯氏听转回头去却是个太监四十来岁年纪身上却是粗使太监打扮。
冯氏因进宫了几回也会看服色了眼前这个太监虽身着粗使太监服色气度却是十分从容背也挺得直她为人素来谨慎见着这样便知道这个太监许有些来历就不敢替玉娘得罪人故此脸上还有笑容:“公公唤妾有事?”
来高贵妃能做得十数年宠妃自不能是没有心机之人。昨儿不过是她自己误以为盐引事发先心虚了自己抢先认了罪引起乾元帝误会不然只凭借两根黑毛也不能轻易将她入罪。后来乾元帝那番发作更打得高贵妃措手不及乾元帝不是好性儿高贵妃也几次看着他发怒可那都是冲着旁人去的高贵妃当时在一旁看着只有得意的。忽然有一日乾元帝的暴怒是冲了她来的高贵妃自然应对无措。到得乾元帝走了陈女官等又好一番相劝高贵妃才慢慢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遭了暗算了。又想了一夜到底是哪个对她下的手只是高贵妃已失了方寸看着李皇后、陈淑妃都可疑便是那昭婕妤也未必清白许就是她的苦肉计没看着她那胎没事呢
高贵妃想了一夜头痛欲裂倒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叫禁足莫是自己十几年的脸面都没了有这么一个母妃与景淳景明两个更没好处就想法子要出来。又知道乾元帝这里是一时哄不转的要扭转如今颓势只有在昭婕妤那里下手。只消昭婕妤那头不咬着她不放再叫景淳景明两个去求一求乾元帝许就能放她出来。只要她能出去自能查出陷害她那贱人是谁。
虽乾元帝将高贵妃禁足昭阳殿里的人倒还能走动走动是以高贵妃便使了两个太监出去打听昭婕妤那里如何却叫她听着乾元帝将冯氏召来与昭婕妤话就有了主意因怕惊动人就叫自己宫中的总管太监柳海着了粗使太监的服色到宫门前去等冯氏。
柳海是高贵妃的心腹对着合欢殿的人自然不能有好脸色可冯氏十分客气他又是领命而来是以脸上也有笑容将腰弯了弯:“谢太太请挪一挪尊步奴婢有几句话与谢太太。”又飞快地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