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作者有话)
玉娘张大了眼将乾元帝上下打量了奇道:“殿下请圣上去什么事妾也能知道的吗?”乾元帝就道:“是为着景淳择妃事。”玉娘听在这里就明白了无非是景淳既要择妃那高贵妃是他生母总也有权知情。皇后选中哪家闺秀叫她瞧上几眼也是应有之义。是以乾元帝怕是想将高贵妃放出来了。论起来高贵妃为人跋扈了些可黑猫那一事她倒是真是替人受过了。且只有高贵妃出来了日后景淳一事事发她才能和她几个兄长联络。
玉娘心中虽十分明白且早就有心愿要放高贵妃出来无如没借口罢了听着乾元帝自己提及倒是正中下怀却不好在乾元帝跟前显心急来是以脸上故意做个懵懂的神气对了乾元帝道:“殿下为人最是讲规矩体面她即是皇长子殿下的嫡母想来定能为皇长子殿下寻到良配的。”乾元帝见玉娘不明白倒也不气只在她鼻上点了点又道:“便是皇后在看人总没有不告诉他生母知道的道理。朕的意思是解了高氏的禁足。只是到底你在她手上吃了惊吓朕也不忍瞒着你反要旁人告诉你知道。”
乾元帝自为他亲自告诉了玉娘知道话又得和软已是极给玉娘体面尊荣只不想若真是高贵妃使人拿了黑猫去扑玉娘不过不疼不痒地禁足几日就出来了对玉娘何来公道之。玉娘心中冷笑也不好再装糊涂就把黛眉一颦粉项微低片刻之后才道:“圣上得极是皇长子殿下是贵妃的长子自然疼爱有加他择妃时贵妃若是不在只怕是终身有憾是妾糊涂了。”虽放高贵妃出来是玉娘心中所愿玉娘偏要引乾元帝愧疚故此抬头将乾元帝看了眼乌黑的眼眸中水光粼粼仿佛含泪一般。
若是玉娘撒娇不肯答应或是直言委屈又若是做个从容大方的模样乾元帝许还不能心软只叫玉娘这番通情达理的话一眼中又带上了委屈的神色乾元帝果然不忍心起来将玉娘抱得紧了些下颌轻轻搁在玉娘肩上只道:“朕知道这回委屈你了你只放心朕叫她出来不过是瞧在她是景淳生母的份上总没下回了。”他话玉娘从来不肯信口中却是笑道:“是。”
玉娘虽知乾元帝对自己有愧之后必定有所补偿倒是没想着乾元帝会同高贵妃都是她求情的缘故直至高贵妃亲自到合欢殿来致谢才知情。
高贵妃叫乾元帝踢打了回又关了些时日往日的气焰已少了许多见着玉娘脸上颇有些感激的神气又含泪剖白道:“好妹妹并不是我不认错我也不能我心上对你一些儿不恨只是这回真不是我要害你。若真是我动的手我做什么将那只黑猫养在身边还掉下两根毛来是怕着人不知道吗?”到这里又觉乾元帝十分无情不肯听她辩解便又哭道:“只是圣上不肯听我分辩。”
玉娘见高贵妃虽是盛装打扮可仔细瞧着鬓边竟见了银丝可见叫乾元帝禁足这些日子也煎熬得很。她吃了这些苦头一面儿是乾元帝不肯信她另一半必然是怪在嫁祸她那人身上虽那人有泰半是陈淑妃可玉娘却是道:“当日那只猫扑了来我心上怕得很什么也想不着了听着圣上是贵妃所为心上也曾恨过贵妃。可前些日子家嫂进宫了高夫人与她分辩的话倒也合情。您到底有皇长子殿下呢还不至于忌讳不知男女的胎儿。”
何为未雨绸缪?何为先下手为强?是以玉娘这些话实在来是没什么道理的。只高贵妃叫乾元帝关了这些日子心先慌了又有玉娘在乾元帝面前为她求情在后是以高贵妃听着玉娘这些似是而非倒是听了进去。尤其听着那句“贵妃到底有皇长子殿下”她擅弄巧以己度人如何能不多心自然是想着总是景淳占着长子的名分碍了人的路了。哪里还坐得住所以对了玉娘笑道:“好妹妹你这回大量我总记得你的情。”玉娘也是笑道:“您太客气了。我不过白一回总是圣上还记得您。”
高贵妃听了这话倒也有些心动掩唇笑道:“这话倒是动人。”玉娘垂目一笑。高贵妃略坐了会也就告辞出去才出合欢殿的门高贵妃脸上的笑就收住了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抿得嘴角都现出了两条纵纹瞧着蓦然老了几岁唬得随在她身边的宫娥太监们头也不能抬。
这高贵妃是军户出身进宫前连字也不认识的性子颇为爽利。可自到了乾元帝身边因乾元帝不喜李皇后肯抬举她性子慢慢就从爽利变成了跋扈只在乾元帝面前还装些温婉。是以出得昭阳殿头一件事便是来合欢殿谢昭婕妤给乾元帝看可到底觉得同个婕妤赔笑脸儿十分委屈竟是不独不见情反而记恨了。
又高贵妃从合欢殿出来便去了椒房殿见着李皇后便跪倒在地把帕子捂着脸哭道:“妾给殿下请安妾从前糊涂做了多少伤殿下心的事亏得殿下宽厚还肯替景淳费心妾羞愧惶恐。”
李皇后颦眉冷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景淳嫡母他叫我一声母后我还能不替自己儿子尽心吗?”高贵妃听着刺耳到底叫乾元帝关了那些日子煞了些性子故此把帕子捂着脸依旧哭道:“殿下教训的是妾又糊涂了妾也不知道妾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来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还请殿下恕罪。”
自永兴帝驾崩后高贵妃在李皇后跟前再没吃过亏是以今日这一副柔顺姿态搅得李皇后一头雾水将高贵妃看了好一会才道:“你做什么?若是来给我请安的好好儿的起来话哭成这样是什么道理?若是请罪的圣上已禁过你足也算罚过了。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