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李子蹲在地下通道里,盯着那个残留着淡淡剑意的雨水收集孔,就像蹲在树下看蚂蚁的无聊少女。
祭司庄园的主教以及政府的人们都被留在了外面,有人小意地问了她几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井九去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等多长时间。
她只知道他的情绪有些问题,与那位见面之后也没有任何好转,所以很担心。
“你在看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没有隔多长时间井九的声音便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钟李子被吓了一跳,转身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轨道旁边的积雨孔,张了张嘴,问道:“怎么这么快?”
“有就行了,不需要在意时间。”井九对她向来比较有耐心。
时间是相对的,他只是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与隔离的环境想些事情,顺便放松一下心神。
几分钟与几十年,没有什么区别。
钟李子拿出准备好的衣服,替他仔细穿好。
两个人从地底回到草坪上,那些祭堂主教与政府的官员早就已经散走,仿佛不曾在这里紧张地等待过。巨大的恒星悬挂在地平线上,本应极为炽烈的光线被防护罩过滤后有些偏蓝,照着庄园里的建筑与草地,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这幕画面,下意识里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江与夏与花溪听着动静走进房间,钟李子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事。江一夏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花溪走到栏杆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些随风轻舞的草屑,小脸上满是无辜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
……
那辆悬浮列车不知道停在了哪里,反正服务人员们不知道井九与冉寒冬是在哪一站离开的。
标准时间两小时后,一艘黑色飞船落在了星球极南方的冰原上。
“你不应该带着我来。”冉寒冬盯着井九的眼睛说道:“这件事情我不可能不告诉父亲。”
少女军官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寒冷的原野上变成很浓的白雾。
井九说道:“你怎么猜到的?”
“远太空里有十几艘战舰、大气层外有无数颗卫星,更不要说地表那么多的监控台,结果我们飞到了星球最南方,没有受到任何监控。”冉寒冬脸色苍白说道:“我父亲做不到,那位也做不到。”
她以为要见井九的是那位,没想到竟是来了极南方的冰原,而且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发现任何监控。
想要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控制住整个军方。
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井九说道:“我是要见他。”
冉寒冬声音微颤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几天前在黑暗的宇宙里,那艘战舰正在燃烧起火,那道平静而深远的声音在球状的火焰里飘着。
井九说如果我们见面……
刚说到这里,战舰便毁灭,没有人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见面后会发生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