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思剑落在守二都市边缘的草地上,青色的草地仿佛燃烧起来,然后很快回复原初的颜色。
钟李子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她第一次驭剑飞行,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实在是……太刺激了。
过了段时间,她才平静下来,抱着阿大赶紧向前走去。
赵腊月背着双手在草地里行走,看似不快,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
待两个人都消失后,一名中年男子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想着先前看到的画面,又想起昨天看到的那道光柱,下意识里揉了揉眼眼。
钟李子指路,赵腊月带着她去了星门大学,看了看那条银杏树下的小道,去了酒店,感受了一下露台上的软椅,去了美术馆与艺术馆,还去了传火塔看了看壁画上的那位神明,最后去了那座大湖,在芦苇里站了一段时间。
游历守二都市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她们通过悬浮电梯上了地面,登上专门来接她们的悬浮列车去往了原野里的祭堂。
穿过如灰色天空般的幔布,来到祭堂最深处,看到了那位神情宁静的星门女祭司。
“老师好。”钟李子对女祭司行礼,然后自觉地坐到一边开始泡茶。
星门女祭司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赵腊月说道:“昨天死了很多人。”
赵腊月轻抚猫毛,嗯了一声,没有做在驾驶舱的角落里,自行束缚装置把她紧紧地固定住,但巨大的轰鸣声以及可怕的震动还有窗外不停变小的星门基地画面,依然让她非常紧张。
阿大喵了一声,表示有自己在,就算到太空里也能活下来,不用担心。
得到青山镇守的安慰,钟李子稍微冷静了些,看着窗外那颗如镂空象牙球的行星,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那封卷轴飘到了她的身前,她醒过神来,赶紧收进双肩包里,然后望向前方的赵腊月,眼里满是佩服与向往。
赵腊月坐在全息投影的驾驶座上,看着光幕上的各种数据,神情专注却又淡然,就像是一位有着数十年驾驶经验的老机师。
雷神号机甲的系统已经被那台银色电脑侵入,然后完全控制,至于权限自然是冉寒冬给的。她的父亲冉东楼作为那位的忠实追随者,在蝎尾星云事件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在军方得到了更多的实权,然后被她这个井九的秘书很自然地用在了赵腊月的身上。
光幕上的数据流逐渐变化,某片区域隐隐可见一片迷雾,那便是星域网最深处的隐网。
冉寒冬很谨慎,与赵腊月的数据交流没有放在那个看似隐秘而安全的房间,而是放在了自己建构的摩天轮上。她对赵腊月说道:“航道数据已经传过去了,信息屏蔽系统也已经做好,但轻易不要启动。断绝与整个世界的联系,便无法确定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万一变成宇宙里的漂流物,会非常危险。”
话音方落,她的脸上忽然流露出警惕的神情,然后寸寸裂开,变成极小的色块。那间摩天轮的房间也是同样如此,裂成了最基础的数据碎片,如雨般落下。问题在于摩天轮的下方没有真实的地面,是一片混沌的深渊,谁也不知道要落多长时间,难道是永远?
这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数据信息的消散。
冉寒冬是星河联盟最出色的云鬼,网络里有谁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抹掉她的数据?
赵腊月看着光幕上那片如雨般的碎片,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钟李子忽然觉得手指有些微微刺痛,才发现阿大的毛竖了起来,像剑一般锋利。
阿大看着光幕,仿佛看着更遥远的地方,眼瞳微缩,如临大敌。
光幕上的碎片渐渐静止,变成一行文字。
“破茧者,你过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