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纨绔,还能找些什么乐子?
厌倦了装风雅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三爷开始思考人生思考哲学,关于物质文明和神文明的关系,关于经济决定上层建筑的关系,什么自我本我超我……那都是些神马玩意?三爷自己囧了,这超出了纨绔的智力范畴了,划时代的思想启蒙者夭折。
某天,西昌王府给皇帝上贡的又进京了,一个管事带着姜昡的信和礼物送来给贾环。这也不是第一次,往常来人的时候态度都很客气,今年礼物虽然也不轻,送礼的管事却流露出几分敷衍。
信里说了西昌王老病,世子兄长和后母王妃争权,他妈给姜昡结了王爷手下得力干将的儿女亲家……种种烦恼无奈看似诚心解释开脱,贾环看的哂笑,懒得回信当知心朋友安慰去。在他看来,即使亲兄弟有了各自家庭儿女后,都会为了自己的小家和儿女算计,手足可以砍了,衣服可以换了,他就没想过姜昡和他有以后。
可以把生活当看戏,可到底生活不是演戏,众叛亲离哭喊着死了只要真爱的那种狗血剧,谁当真谁倒霉。
即使一时偶感于自己后半生的形单影只,睡一觉醒来看到日丽风清,贾环又心情大爽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自己过的快活比较重要,他可不愿意为了可能的年老瘫痪的最后一两年凄凉晚景,就去拘束自己结婚毁了前面几十年的自在生活。
没心没肺的环三,莫名其妙的自愈了,重新开始他的浪荡生涯。
年轻,英俊,富有,fēng_liú,有才,有名——三爷自恋,可他有资本的不是?有快活不享受,再装忧郁他还是拍死自己算了。
三爷再度混迹天朝娱乐圈,因为达人秀只爱画美人图的低俗趣味,和画美人图的出色技艺都一样出名,优伶明星们以能被他入画为荣又能抬高身价,都乐于自荐讨好环三,仿佛只要被达人秀看上入画,就是才色双绝的认证书。
其实,不管你们唱得是缠绵婉转,还是唱得高亢激越,三爷这个“专家评委”都没听懂,都和听《忐忑》一样晕乎。
一次又应狐朋狗友邀请去游湖,伴游的各色美人儿也必不可少。因为惦记着酒色过度会影响美容和身材,玩得差不多时,注重养生的、永远二十二岁的环三爷提前退场了。
小舟把环三从湖心的大船上划送回岸上,刚靠近码头就见一个穿着艳丽花哨缎衣的人很欢乐的喊:“嗳哟,你们是游湖的大船上的人么,我今儿来晚了,可巧几位回去时把我带过去吧,谢谢了哟。”
送贾环回来的主家小厮看着这人并不是主人邀请的客人,看举止气派约莫着只是没上头牌的伴游取乐的人,不客气的赶他走:“下去下去,乱闯也不看看场合和人才。”
那人倒是个厚脸皮的,耍赖的陪笑脸挤上小舟,结果推让间站不稳被船夫推到水里,小厮向环三告辞了也不管水里的人就划船回头。
那人落汤**似的从水里爬起来,嘴里骂:“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老板我可是达人秀的座上宾,赶明儿我红了你们请我都请不来……”
贾环本来已经离开走了几步路,听见这话后头跟着的正太“噗噗……”的闷笑。
那人坐在岸边一边拧着滴水的衣服一边嘀咕:“笑什么笑,唱戏又不是用脸唱还要用嘴唱,光看脸长的好就是唱的好啦?什么大名士,只看脸漂亮就喜欢,搞得一班人争风吃醋的……”
环三倒不好意思走了,想起了当初宝玉偏心秦钟和漂亮男女胜过自家兄弟的光景,咳咳,爷可不能象宝哥哥那么肤浅呐。在自家小厮正太的嗤笑下讪讪的转身向那人道:“天气寒凉,这位老板不如就近到寒舍换身干衣服再回城,你这般也不方便赴会。”
那人吃了一惊,犹豫道:“多谢了,您贵姓?您也是今天来游湖的客人么,怕太打扰您了。”
“免贵姓贾,你是走错来晚了吧,因我家住这边才在这里下船,但大船是开回近城处码头上下岸的,况且这时候宴席也快散了。”
那人气鼓着腮帮子怔住,啐了口唾沫骂:“那帮孙子玩我,骗我走错地上不得船!”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湖里渐远的游船,风一吹冷的他连打喷嚏,只好再道谢过跟着贾环主仆上马车。
贾环在车里坐着正太在前赶车,那人猜着看这主仆两的气度不凡便很有眼色的自请也坐到车厢外,怕浸湿的衣裳到铺着锦缎坐垫的车里滴水。
正太见他坐一旁冷的发抖,想告诉他说忍一忍很快就能到地方。可一转头近距离看到他脸上脂粉污残狼狈不堪,又忍不住喷笑起来:“你那脸……哈哈,快擦擦干净吧。”
那人哎呀一声,双手捧脸喊着:“我的妆花了吧!”扯了扯湿淋淋的衣袖到脸前,又赶紧掏出手帕才舍得往脸上抹去,还抱怨:“唉,这妆白画了,今天犯小人害我白跑一趟……对了,我叫闰月,庆云班的,你今天上船了吧见到达人秀先生了么?”
正太忍着笑嗯了声,那叫闰月的更懊恼了:“唉,我又没见上……那你有没有看到有叫香月凉月的在达人秀跟前露脸?”
“没有,绝对没有。到我们走时,达人秀也不在船上了,你不必可惜啦,呵呵。”
闰月一高兴了连打了串喷嚏:“该!让他们白费劲挡我去,可怜他们抹了三层粉的脸!”
正太囧了,心想你自己也最少抹了两层吧,抽了抽说:“你们想见达人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