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今天有会面,现在还不起床可以?”
睁眼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目光清澈而直接,一如初见。
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含混不清道着早安,泉孝介从被子里伸出右手在床头柜上胡乱了一通,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似乎掉到地上坏掉了。”
田岛悠一郎把刚刚捡起的闹钟递给一头乱发的泉,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现在九点五十。”
泉在发呆,盯着手里停在七点半的闹钟表盘,然后终于反应过来。
于是,处于黄金地段的高级公寓爆发出一声极其不搭调的咆哮——
“哈!?”
高中毕业之后,原球社的家伙们都各奔东西,大学初倒还偶有联系和聚会,渐渐的则是越来越少。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大家都离迈入社会不远。
泉那时绝对没想过——事实上谁都没想到——三桥会作出一个人去英国留学的决定。
他就那么放开了田岛紧牵着他的手,决然的留下了一个背影,让田岛在笑着送走他之后蹲在安检外围的空地处望着天空发怔。
成田机场里人来人往,泉和滨田就木然的站在田岛旁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那时候泉就在想,为什么自己稔熟的人都是些笨蛋,然后再惊讶的发现,似乎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于是泉蹲在田岛旁边,一手搭在他肩头,什么也没说,陪他一起平静的仰望天空,同时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九组的感情一直很不错,泉不讨厌跟头脑简单的笨蛋们相处,每每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就会觉得烦恼的自己很蠢,然后整个人轻松起来。
泉是羡慕同班那三个头脑简单的笨蛋的,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理想执着的努力,简单至纯粹。
有若白纸。
但是,成田的机场的田岛,不从容不帅气不单纯不快乐,复杂的形象深刻得让人无法忘怀。
左侧第二肋骨下的器官隐隐作痛。
八年间,泉只换过两个住所。
大学时他住学校旁的大学生公寓,虽然简陋,倒也能做到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