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璐不敢置信地伸出左手,颤抖着上自己的肩膀,后面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入手处一片粘稠,秦雨璐将左手移到自己的眼前,手指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这些是我的血?我中枪了?我没有死在丧尸手里,却要死在同伴的枪下?
秦雨璐抬起疼得有些扭曲的脸上,看着唐莎莎:“为什么?”
唐莎莎惊恐地看着自己拿枪的手,突然将枪扔出去老远,就好像那把枪上沾有某种传染病似的。唐莎莎不敢去看秦雨璐质问的双眼,将自己缩成一团,不住地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大家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程风最先回过神来,扶起秦雨璐,一把撕开她背后的衣料,露出中枪的部位,肩部一个黑红色的血洞,血浆从伤口里流出来,染红了半个背部。
“璐璐她……要不要紧?”安娜颤抖着双唇问道。
“让李勇把车开稳。”程风将秦雨璐抱起来,让她平趴在米袋上,问道,“车上有没有消毒酒和止血棉?”
王彦迅速地在医药包里翻找了一遍说:“只有三七止血散和云南白药,还有一些创口贴。”
“没有酒,用酒行不?”胖子小声地问程风。
“你有?”
胖子爬到米袋上,从角落的缝隙里扒拉出一瓶茅台酒:“走的时候我顺手拿了几瓶。”
程风接过来一看,53°。将酒还给胖子,说道:“将酒瓶打开,王彦你准备好云南白药。”说完程风拿出串在钥匙上的瑞士小刀,放在打火机的火苗上来回翻烤。
“你,你要干什么?”秦雨璐看着程风的举动,不确定地问道,同时身子往里面移了移,却不料扯动了伤口,疼得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必须把子弹挖出来,不然伤口会恶化。疼就喊出来。”程风又对安娜说,“去拿条干净的毛巾塞她嘴里,别让她咬伤了舌头。”
把子弹挖出来?就这样挖出来?秦雨璐吓得结结巴巴地问:“就……就这样……直接挖?不……不打麻药?”
“没有麻醉剂,你忍忍。”
秦雨璐脸色惨白地看着程风手里的瑞士小刀,惊恐万分地说道:“你疯了吗?我不是关羽,你也不是华佗!我不要!”
程风第一次这么温柔地望着她,柔声哄道:“听话,忍忍就过去了,我下手很快的。现在是夏天,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恶化的。”
“刘子安你按住她的肩,恽凌峰你按住她的腿,按紧了别让她动弹!”
秦雨璐还欲挣扎,安娜在程风的示意下将一条白色毛巾揉成一团塞进秦雨璐的嘴里,与她十指相扣:“璐璐,疼就用力抓住我的手,你看,我们大家都陪着你呢。”
嘴里塞着毛巾,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秦雨璐只能徒劳地摇头,嘴里呜咽个不停。
“啊——”秦雨璐的脖子突然向上扬起,伸得笔直,眼珠暴起,嘴巴大张,一声凄厉的痛呼声硬是从被毛巾堵住的嘴里喊了出来,整张脸惨白似雪,细细的汗毛一竖起,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被牢牢摁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似乎能听到“咯咯”的骨骼挪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