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是落落。”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半晌,才有一道带着些微低哑的女中音响起:“死丫头,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妈啊!”
闻言,电话这头的任云落却不由得展颜一笑,明明据资料显示任云落的母亲梅芬芬是个优雅高贵的知女,明明电话那头的人说所的话,实在不像资料上所言的温婉有礼,却让任云落一直高悬的心缓缓地放下。莫名地,就像见到任逸山这个任家大哥时,身体深处所涌现出的亲昵感一样,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声诉说着她这个不孝女儿的总总违逆叛逆的行为,心就觉得暖暖的,这就是母亲啊!
“妈妈,落落想你了!”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任云落却可以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梅芬芬的心态,也能够想象着短暂的静寂是因为梅芬芬心里的激动,说不定此时梅芬芬的双眸还是红红的,在脑海里勾画着这些画面的任云落忍不住勾起唇角,似乎是想要将这个身体内对母亲的依恋都渲染出来,一遍遍地重复着思念的话语。
而在梅芬芬也说了一句“妈妈也想落落了”后,紧跟着着急地问道:“落落,是不是何景深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你老实跟妈妈说,妈妈一定帮着你教训他,娶了我梅芬芬的女儿,竟然不知道好好地护着,爱着。”
想着曾经看到的资料中陈诉的,在当初“任云落”以死相威胁要嫁给何景深的事件中,梅芬芬这个母亲是反对的最激烈的,大抵是一个母亲直觉地看到这段婚姻的不幸。可是,明明是如此强烈地反对着这桩婚事,却在得知她可能受了委屈后,二话不说就说出保护的话来。
任云落本来不打算说实话的,不打算让自己的这些子烦心的事情让梅芬芬过于担心。可是,嘴张了张,想起上一辈子女儿出嫁后,每次报喜不报忧的情景,心底反而会更加地不安。而她和何景深之间的问题,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任云落心底有了个隐隐的念头,梅芬芬她怕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只是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能够从自己的子女口中听到实话。
“妈,何家的人都欺负落落!”
委屈的话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口,将自己身怀有孕却被何景深养在外面的女人推倒在地,差点流产,住院期间,不但没有一人来探望,甚至还受到婆婆的威胁,以及何景深那明显的厌恶鄙夷一一说了出来。
梅芬芬原本也没有真的指望这个一心扑在何景深身上的女儿会对自己诉苦,就像自家女儿嫁给何景深的大半年里,明明受尽了冷待,何景深的花边新闻更是每天不断,却硬是不跟家里吭一声,只是一心一意地维护着何景深。却不想听到了这些让她足以火冒三丈的话语。
“落落,你等着,妈妈马上来给你做主!”
她梅芬芬的女儿又岂是能够让人欺负的!明明大儿子都跑过去看小女儿了,虽然知道落落过得不好,却没成想何家的人竟然如此没眼力劲,他们任家的女儿又岂是能够容人捏圆搓扁的。只要一想到自家女儿都有四个多月身孕了,竟然还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内住着,身边只有一个保姆照顾,梅芬芬就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女儿身边。
任云落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想着梅芬芬的最后一句话,眨了眨双眸,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母亲这是要过来了?
想了想,任云落立马再次给任逸山打电话,希望这一回能接通才好,否则,梅芬芬如果真的就这么过来了,总得有个人去接才好啊。
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任逸山载着梅芬芬来到了别墅。
任云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梅芬芬,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优雅女子,可是,任云落却知道梅芬芬今年已经五十有四了。母子三人亲亲热热了一阵,梅芬芬拉着任云落的手,表情严肃地问道:“你大哥跟我说,你在考虑要不要和何景深离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面对身前两人真挚的关怀,任云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他们想要听到的话语,任云落知道无论是梅芬芬还是任逸山都希望自己能够放下一切,和何景深离婚,毕竟按照这个世界的看法,她现在不过二十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未来,而不是陷在如今这样被婆家之人嫌弃再三的境地里。甚至,任云落也知道,如果她真的和何景深离婚的话,腹中的孩儿,任家也会妥善地照顾好,只因为这是她任云落的孩子。
可是,即使任家能够给予孩子最好的教育,最妥帖的关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孩子没有父亲的关爱的遗憾,甚至,想起那日在学校中所见的单亲家庭的孩子处境。冉冉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心地维护者心目中最重要的妈妈,却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被学校的孩童排斥孤立,甚至嬉笑谩骂,似乎单亲家庭的孩子就应该和没有教养挂上钩一样。孩子长大了,必然要和这个社会接触,而学校是必然要去的,她即使再怎么小心爱护,也无法避免孩子受到这个世界的闲言闲语的影响。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在母亲以死要挟倒贴要嫁,却最终还是离婚收场的产物,而任云落之前的风评着实不是太好。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受到这些无妄之灾,任云落就觉得心痛得厉害。
而且,任云落也清楚,自己这一辈子却是无法再信任任何男子了的,也不愿意再和其他男人共结连理。而她如果和何景深离婚的话,以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