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落回到家中的时候,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直到阿秀报告完毕,才知道何景深下午的时候就回家了。而且一回来就问“太太去了哪里?”,并且一等就等到现在。
和陈沫云聊得很合拍,等到陈冉冉小朋友都困得打哈欠了,两人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任云落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钟了。一开始,对于何景深竟然会在家中,任云落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毕竟,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何景深给他的感觉,就是对她这个怀有身孕的妻子,一点都不在乎。可是,现在竟然出现了!
想到下午前来看自己的大哥任逸山,任云落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嘴角微扯,形成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潋滟水眸里滑过深思的光芒。
一打开主卧室的大门,便觉察到一股愤怒的低气压直扑而来。眼角的眸光扫到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上放着财经杂志的何景深,双眸暗沉,俊脸沉的样子,抿了抿唇,任云落直接转身将宝宝挂好。又泰然自若地进浴室,洗去脸上的妆容。其实,她最想做的还是泡一个热水澡。可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特别是在她决定不离婚,和何景深就这么维持着表面的婚姻的现在。
可以表现出不满,却不能过度,这里面的尺度需要掌握好才行。
果然,她洗了把脸出来,便看到何景深那张俊美的容颜沉得越发厉害了。
“任云落,身为一个孕妇,不在家里好好地呆着,这就是任家的家教吗?”似乎觉得这句话说得还不够过分,何景深扯唇一笑,突然说道,“我怎么忘了,会做出以死作为要挟,逼我娶你的事情的,早就没有家教二字可言了!”
“难道你认为你何景深就很有教养吗?会放着新婚妻子不管,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很有担当吗?在妻子胎气大动,进了医院之后,连一次都不来探望,甚至在妻子出院后,一失踪就两个月,然后再一次出现就指责妻子没有教养的男人,很有教养吗?”
虽然话语犀利,句句诛心,任云落面上的表情却一派柔和,仿佛在说着最最柔和的话语一般。
而何景深在听玩任云落的这一番批评后,脸黑得跟包公有一拼,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头状,若不是他不打女人,一定会狠狠地揍任云落一顿。然而,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却有种奇异的怪异感在心底升起。
任云落这个女人,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一脸陶醉痴迷地看着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往往在他面前除了他们离婚的事情之外,他说东,她不会往西,他就是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她也绝对会摇旗大声赞成。
现在这样嘴角挂着柔和的笑,目光清明,话语毒辣的任云落,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任云落吗?
脑海里这个疑问一晃而过,就被记忆中的女子所作出的种种让人生厌的举动而淹没。下午任逸山来过,难道是任逸山给她支的招?想要欲擒故纵?想得美!她以为他何景深是这么好骗的吗?
突然觉得一阵厌烦,不想和这个女人呆在一个房间里,若不是顾念着任家,顾念着任逸山,他才不愿意回来,和这个女人碰面!
“任云落,不要在那里做戏,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不要白费力气,以为我会喜欢上你。你真的聪明的话,就该一个人养好胎,乖乖地当你的何太太。”顿了顿,何景深才说出此次回来的真正目的,“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何家亏待你的流言,你若是还想保住你何太太的头衔,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完这些话,将手中的杂志一放,就想起身离开的何景深,却因为任云落的一番话而顿住了动作。
“何景深,何家有没有亏待我,你不清楚吗?事情做好。我是何家的媳妇,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家的孩子,可是,我怀孕四个多月,身边除了保姆阿秀的照顾之外,没有见到一个何家的人。对了,婆婆似乎还对我警告了一番,而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对我警告再三。既然不希望我对大哥乱说,不希望任家知道你们何家亏待了任家的女儿,就该以行动作出表示。不要拿所谓的何太太的名号来压我!如果真的不想娶我,不想要任家的势力,使何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当初你就不该妥协!”
任云落既然决定和何景深在婚姻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有些事情还是摊开来说清楚的比较好。她不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花花草草,也不在乎何家是否重视她这个儿媳妇,却在乎她腹中孩儿在何家的地位。上一辈子,即使她的夫君为了那帮莺莺燕燕忽略了一双子女的成长,但是,任云落却清楚,在她的一双子女的心中父亲的位置始终都是很重要的。所以,任云落希望何景深能够重视他们的孩子。并且,她也不希望看到私生子在外面到处打滚,这不但是打她任云落的脸,更是让她的孩子面对众人的嘲笑。
心中做出这些决断的任云落,在说上面这番话的时候,双眸闪着坚定的光芒,直直地盯着何景深看。
“任云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是想说我这个何家二少,是靠你这个任家的大小姐上的位?还是想说我们何家离了你们任家,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任云落,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太看轻我们何家了!”
说着这番话的何景深,眸中懊恼和深思的神色闪过,对于当初被逼着娶任云落一事,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