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到处漆黑成一片,带着急促的喘息,心跳不安的跳动着。谨言每一脚一步都轻轻的踩着,她都不知道在她的脚底下她踩的到底是什么,只能在黑暗中索着行走,两只眼睛像只受了伤的小鹿般警惕而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渐渐的镀成一层雾,却不敢掉下眼泪来。不知是什么,周边诡异的气氛让她越来越害怕,她想尖叫可又不敢叫出声,手心不断的攥紧,紧咬着下唇,眼睛瞪得越发的大,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向她扑过来一样。
“不要……救命!啊!”一双冰冷的蓝色眼眸一闪而过,谨言尖叫着从床上坐起,看着周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呼吸还是很急促,就象是大跑了一场一样,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想起梦到尽头的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才慢慢的缓了过来。窗帘遮住了阳台,谨言感觉外面一定和梦里一样是漆黑的。犹豫了一下便拿起床头上的抱枕走下了床,站定以后,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打开房门,闭着眼睛按下了在自己门边的开关,走廊一下子就亮了,可谨言却还是微微撇过头,不敢看楼下黑漆漆的客厅。快步地走到了安哲野的房门前,不停的用力的敲着房门,就好像身边有什么可怕的的东西一般。见门还没有开,谨言将手中的抱枕抱得紧紧的,不敢回头看,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门被安哲野拉开。
“桃花狼。”谨言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手中的抱枕也被扔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安哲野,原先一直忍着的眼泪这下也全部涌了出来,就像是积压了许久在这一刻才爆发。
安哲野只觉得耳边有一瞬听到了谨言的声音,紧接着口便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手伸长着僵在了半空,低下头微愣的看着那亚麻色有些蓬松的卷发,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安哲野才清醒过来。将谨言带了进来,关上了房门,轻轻的推开谨言,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手轻轻的扶了上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语气中有些忧心:“做恶梦了?”
谨言眼眶红红,吸着鼻子,眼里委屈的泪花就要再次掉下来,却又拼命的忍住,点头。
安哲野心疼的看着她:“没事了,只是梦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谨言任由安哲野的手擦着她的眼泪,仿佛只有他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哲野牵着她的手让她躺在了床上,就像是呵护极其珍贵却又易碎的瓷娃娃,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帮她盖好被子:“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到明天就什么也没有了。”
谨言赶忙抓住了他的手,害怕的问:“你要走吗?”
“没有,我就在房里,睡沙发上。”安哲野捋了捋谨言额头前有些印湿的刘海。
不想,谨言抓着他的手更紧了,看着他的眼睛寄满了希求,身子往床边的另一边挤去,眼睛却没有离开安哲野,好像她只要一眨眼安哲野就会不见一样。
安哲野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知道她是被梦里的东西吓到了还没有缓过来:“小言,乖,好好睡,我就在这里陪你。”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但他却不想对谨言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不能上床来吗?我怕。”说完,谨言的眼睛里便泫满了泪花,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便顺着眼眶滑了下来。
安哲野看着谨言的泪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掀开了被子,将谨言搂了过来:“梦见了很可怕的东西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是不是想太多事了?”
谨言摇头:“以前也会经常做,什么都没有,没有路,没有人,没有房子,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可是却让人很害怕,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各个地方向我靠过来一样。”
谨言越说,抓着安哲野的手就越紧,安哲野轻轻抚着谨言的后背。
“还有一双眼睛,蓝色的,每次梦到那我就醒了。”谨言低低的说。
“小时候见过什么外国人吗?”安哲野问。既然是每次,那就肯定跟他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小时候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谨言皱起了眉头,家里明明有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可是看着那些照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也听杨妈偶尔说起过她小时候的事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那个时候已经有八九岁了,可看着听着就好像自己不是那个人一般。
“不记得就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安哲野想起谨礼和他说过的事,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谨言想起来,虽然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让谨言逃避,应该让她面对在从里面走出来,但还是没有勇气,在他的眼里,现在的谨言还太脆弱。
谨言窝在安哲野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却睡不着了,脸微微红了起来,鬼使神差的问道:“桃花狼,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哲野扶着她后背的手一顿,随后又轻轻的拍着:“对你好不好吗?”
“我怕别人对我好。”
谨言的声音很小却足以进入安哲野的耳朵里,安哲野低头看着她的发,眼神带过一股思索的光芒,过了半天,才声音不是很大,参杂着莫名的忧郁问:“是因为柳向阳吗?”
谨言的鼻息轻轻的扑洒在安哲野的怀里,安哲野皱着眉,有些闪神,虽然觉得谨言这个时候睡下去是挺好的,可内心却又想听到她的答案,张口不确定的问:“小言,你睡着了吗?”
谨言的脑袋在安哲野的怀里动了动:“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抛弃的感觉,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