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外,居然还有第四人会使辟邪剑法。”岳灵珊低声道:“这人所使的,似乎跟你的
剑法一样。”林平之“咦”的一声,奇道:“他……他也会使我的剑法?你可没看错?”
片刻之间,青城派又有三人中剑。但令狐冲和盈盈都已瞧了出来,这人所使剑招虽是辟邪
剑法,但闪跃进退固与东方不败相去甚远,亦不及岳不群和林平之的神出鬼没,只是他本
身武功甚高,远胜青城诸弟子,加上辟邪剑法的奇妙,以一敌众,仍大占上风。岳灵珊道
:“他剑法好像和你相同,但出手没你快。”林平之吁了口气,道:“出手不快,便不合
我家剑法的精义。可是……可是,他是谁?为甚么会使这剑法?”
酣斗声中,青城弟子中又有一人被他长剑贯胸,那人大喝一声,抽剑出来,将另一人
拦腰斩为两截。余人心胆俱寒,四下散开。那人一声呼喝,冲出两步。青城弟子中有人“
啊”的一声叫,转头便奔,余人泄了气,一窝蜂的都走了。有的两人一骑,有的不及乘马
,步行飞奔,刹那间走得不知去向。那人显然也颇为疲累,长剑拄地,不住喘气。令狐冲
和盈盈从他喘息之中,知道此人适才一场剧斗,为时虽暂,却已大耗内力,多半还已受了
颇重的暗伤。
这时地下有七八个火把仍在燃烧,火光闪耀,明暗不定。这黄衫老人喘息半晌,提起
长剑,缓缓插入剑鞘,说道:“林少侠、林夫人,在下奉嵩山左掌门之命,前来援手。”
他语音极低,嗓音嘶哑,每一个字都说得含糊不清,似乎口中含物,又似舌头少了一截,
声音从喉中发出。林平之道:“多谢阁下相助,请教高姓大名。”说着和岳灵珊从高粱丛
中出来。那老人道:“左掌门得悉少侠与夫人为奸人所算,受了重伤,命在下护送两位前
往稳妥之地,治伤疗养,担保令岳无法找到。”
令狐冲、盈盈、林平之、岳灵珊均想:“左冷禅怎会知道其中诸般关节?”林平之道
:“左掌门和阁下美意,在下甚是感激。养伤一节,在下自能料理,却不敢烦劳尊驾了。”那老人道:“少侠双目为塞北明驼毒液所伤,不但复明甚难,而且此人所使毒药极为阴
狠厉害,若不由左掌门亲施刀圭药石,只怕……只怕……少侠的性命亦自难保。”
林平之自中了木高峰的毒水后,双目和脸上均是麻痒难当,恨不得伸指将自己眼珠挖
了出来,以大耐力,方始强行克制,知道此人所言非虚,沉吟道:“在下和左掌门无亲无
故,左掌门如何这下若不明言,在下难以奉命。”那老人嘿嘿一笑,说道:“
同仇敌忾,那便如同有亲有故一般了。左掌门的双目为岳不群所伤。阁下双目受伤,推寻
源由,祸端也是从岳不群身上而起。岳不群既知少侠已修习辟邪剑法,少侠便避到天涯海
角,他也非追杀你不可。他此时身为五岳派掌门,权势熏天,少侠一人又如何能与之相抗?何况……何况……嘿嘿,岳不群的亲生爱女,便朝夕陪在少侠身旁,少侠便有通天本领
,也难防床头枕边的暗算……”岳灵珊突然大声道:“二师哥,原来是你!”她这一声叫
了出来,令狐冲全身一震。他听那老者说话,声音虽然十分含糊,但语气听来甚熟,发觉
是个相稔之人,听岳灵珊一叫,登时省悟,此人果然便是劳德诺。只是先前曾听岳灵珊说
道,劳德诺已在福州为人所杀,以致万万想不到是他,然则岳灵珊先前所云的死讯并非事
实。只听那老者冷冷的道:“小丫头倒也机警,认出了我的声音。”他不再以喉音说话,
语音清晰,确是劳德诺。林平之道:“二师哥,你在福州假装为人所杀,然则……然则八
师哥是你杀的?”劳德诺哼了一声,说道:“不是。英白罗是小孩儿,我杀他干么?”岳
灵珊大声道:“还说不是呢?他……他……小林子背上这一剑,也是你砍的。我一直还冤
枉了大师哥。哼,你做得好事,你又另外杀了一个老人,将他面目剁得稀烂,把你的衣服
套在死人身上,人人都道你是给人害死了。”劳德诺道:“你所料不错,若非如此,岳不
群岂能就此轻易放过了我?但林少侠背上这一剑,却不是我砍的。”岳灵珊道:“不是你?难道另有旁人?”
劳德诺冷冷的道:“那也不是旁人,便是你的令尊大人。”岳灵珊叫道:“胡说!自
己干了坏事,却来含血喷人。我爹爹好端端的,为甚么要剑砍平弟?”劳德诺道:“只因
为那时候,你爹爹已从令狐冲身上得到了辟邪剑谱。这剑谱是林家之物,岳不群第一个要
杀的,便是你的平弟。林平之倘若活在世上,你爹爹怎能修习辟邪剑法?”
岳灵珊一时无语,在她内心,知道这几句话甚是有理,但想到父亲竟会对林平之忽施
暗算,总是不愿相信。她连说几句“胡说八道”,说道:“就算我爹爹要害平弟,难道一
剑会砍他不死?”林平之忽道:“这一剑,确是岳不群砍的,二师哥可没说错。”岳灵珊
道:“你……你……你也这么说?”林平之道:“岳不群一剑砍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