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走了几步,刚想进一步迈出,就感觉整个身子前倾了一下,差点倒栽下去。等全副心情被收拾好,他才明白:自己那里是在路上?这分明是一条仿古木船。
船舱又矮又小,只借着微弱的光见几面有个人,虽看不清面容,但举手投足、手起发落,都像个不赖人的,唐子豪手臂发凉,想也没想,走了进去。
里面两盏老气的煤油灯交相辉映,映出一大片动人的黑影,仙气飘飘地打在周遭的遮蔽物上。
那人在一方写字台上铺平了一张木浆纸,纸上用毛笔写就三个问题,如是:客从何处来
唐子豪一阵无语。
“你是船家?”
“不是。”
“那你问我往何处去”
那人低头不语,只颔首而笑,脸上光洁得没有一颗好事的痘痘。
唐子豪:“敢情是同路人。”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同路?”
“没什么,猜的。”唐子豪的手指在火焰上晃了晃,“没有船家吗?”
“没有。船依风而行,所到之处皆由天定,或依托与岸或终其一生漂泊,或与河岸擦肩而过,不过一切随缘。”
“看,我说的,那同路了,我还不信你能中途跳下去。”
“并不。同道殊途,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兄弟,你能把头抬起来吗?”
那人照做,与此同时,唐子豪一只爪子已经横空抓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他欠身过去,没有把那人的脸抓得面目全非,倒是自己的手无缘由地从中间隔断,吓得他一缩手挣起来。
而后,恶性循环借着它强大的效应让唐子豪的头和船舱来了个紧密接触,七荤八素地被弹到了位置上。
唐子豪一脸苦逼:“呔,你是哪里的妖怪?!”
“我可不是什么妖怪。”这人的声音温柔得出奇,脸却被重重叠叠的阴霾罩住。唐子豪查看自己,发现手还在,原来刚才只是陷到迷雾里面去了。
有惊无险还没完全被消化,他又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那人却说:“心绪不宁,你是在害怕吗?我不是妖怪,也不是魑魅魍魉,你尽管不用担心。”
“放屁!那你他妈是谁?!天老爷的,老子要被你邪死了。”
“我?我与你同在,唐子豪,”那人念念有词,随即弹过来一团细小的烟雾,音波也被带到唐子豪的耳边,空灵地在耳际回荡:“我是你的影子----”
……